下班回到家,發現江銘把飯做好了,餐桌上還擺放著一束玫瑰。
江銘坐在對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我撇了他一眼,開口問道:“怎麼了?”
江銘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眶紅紅的看著我。
“曉曉,奶奶生病了,需要錢,我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你可不可以”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我也知道他想要幹嘛。
我急忙將他攙扶起來,江銘的奶奶我曾經見過一次,患有老年痴呆,看見人會笑眯眯地喊小寶,是一個很好很慈愛的老奶奶。
江銘說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要動手術,還差三萬多。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命鎖,是小時候爸爸媽媽送我的,純金的。
小小的長命鎖在手裡彷彿有千斤重,金店老闆看出了我的猶豫與不捨,開口勸道:“不想當就不當了。”
我咬了咬唇,忽然想到高三那年,考試考差了,在路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江銘奶奶帶我去她的小院子裡,從床底拿出一瓶牛奶遞給我,安慰我:“小寶乖,奶奶給你牛奶喝,不哭了,乖。”
最後,我還是下定決心將長命鎖當了湊了三萬打給了江銘。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有些人錯過了卻不會再回來。
週六上班的路上,我被迎面飛馳來的車蹭倒,整個腳腕腫脹得高高,我疼得咬緊嘴唇,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想打電話給江銘。
可電話一直顯示在通話中,漫長的等待磨滅了那一絲期待,我被肇事者送去了醫院,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我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江銘攙扶著沈怡安,還貼心地幫她揹著包。
身旁傳來羨慕的聲音。
“看看人家男朋友,多細心啊。”
“郎才女貌,好般配的一對。”
我靠在椅子上,心空蕩蕩的,醫院裡開著暖氣的,可我還是覺得渾身冷透了。
拖著扭傷的腳回家,江銘還沒回來,沈怡安發了朋友圈:下樓梯不小心扭到腳了,還好有師兄貼身照顧。
照片裡是江銘在病床旁喂她喝粥。
我疲憊的閉上眼睛,我沒有吃飯,在沙發上等了他很久。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江銘才回來,當他打開燈,我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掃過我受傷的腳,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今天的實驗很重要,所以來不及接你電話。”
我看著他,不由感到唏噓,當初那個連謊都不會的少年如今已經可以將謊言信手拈來。
我看著他笑了一下:“沒事,你的實驗更重要。”
他轉身進了廚房幫我煮了一碗麵,他湊近時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梔子花的香味,讓我忽然想到沈怡安病床前擺放著那束花。
沒來由的感到噁心,我推開他想攙扶我的手。
我應該戳穿他的謊言的,但我只是張了張口,彷彿什麼也不知道。
腳好的那一天,江銘要帶我去吃飯,他說要將我介紹給他的師兄師弟,還特意送了我一條項鍊。
包廂裡沈怡安也來了,她坐在中間,像被人眾星捧月的小仙女,見到我們進來,其他人都笑著和江銘打了招呼,卻沒有一個人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