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城無人不知沈侑殺伐果斷。
卻唯獨卑微的愛著他的小妻子。
一次仇敵報復將我綁架,連消防員都寸步難行的漫天火海里,他身無一物的就闖了進來。
最後昏迷的我毫髮無損,沈侑卻被燒燬了一隻手臂。
他滿臉幸福的笑著宣告全世界,
說這是老天爺都見證過的我們愛的勳章。
我感動落淚,趁他深夜加班,在小破網站上搜尋72種姿勢。
直到我無意間點進一個視頻。
男人沒有露臉,但手腕上的傷疤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勳章。
就連巨大的金絲鳥籠裡,那女人都分明有著一張和我八分像的臉。
分不清急促跳動的心臟是恐懼還是傷心欲絕,
我失望到了極點,決定離開,永世不復相見。
1.
直到我盯得眼眶不住酸澀。
我才陡然回過神來,顫抖著手點擊繼續。
視頻裡,男人動作粗暴,進入正題。
他像是發洩般,絲毫不憐香惜玉。
只是一味的猛衝,弄得女人叫苦不迭。
他臉雖被遮擋,
可手腕上時不時露出的疤痕,
時刻都在提醒著我眼前這個失控的男人,正是沈侑。
女人忍不住驚叫出聲,不堪承受的痛呼求饒。
沈侑湊近她耳邊,用最溫柔的嗓音說著:
“眠眠,你知道我有多想這樣弄哭你嗎?”
“你從來不聽我的話,我真恨不得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都只能依附於我!”
我眼淚唰的一下全流了下來。
他管那個女人叫眠眠。
而我叫許念。
我突然想起,
每當床笫之間,他總是溫柔深情的吻我。
嘴裡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眠眠?念念?
原來我竟是他養在外面,替他真正心尖尖上的人替罪當災的祭品嗎?
我不禁替自己笑出了聲。
可笑著笑著,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流。
我一遍遍的擦,告訴自己不要為不值得的人哭。
可心不會騙人,我痛到幾乎要分裂撕碎開來。
我點進和沈侑的聊天框。
最後一條是他出門前的報備。
【念念,桌上有給你熱的牛奶,喝完早點睡。
我今晚還要加班,不確定幾點回。
但我會盡快完成工作,回來給你暖腳。
】
配上一個他的比心自拍照,滑稽又愛意滿滿。
以前的我被悶在鼓裡,
信以為真他對我的愛至死不渝。
現在才驚覺一切都是謊言,
我不過是他們相愛過後的犧牲品。
我崩潰到渾身顫抖。
手抖著播出一個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公事公辦的語氣:
“您好女士,確定要購買我們公司的‘銷聲匿跡’服務嗎?”
我哽咽著點頭。
那頭繼續介紹:
“好的,本業務主要幫您銷戶除名,替您善後,保證您在新的地方能隨心所欲做您想做的事,保證所有人翻天覆地都找不到您半點蹤跡。”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突然想最後嘗試著挽留一把。
給沈侑發去了一條消息。
【沈侑,我想你了,現在回來陪我好嗎?】
那邊也很快回復:
【寶寶我在忙,稍微等我一會兒好嗎?】
看著他不假思索的撒謊,
只是為了能多陪那女人一會兒。
我自嘲一笑,對著電話那頭點頭確認。
隨著一系列刷卡支付,籤保密協議等事情。
那邊很快給我答覆:
“許小姐,業務已經開始辦理。”
“三天內我們會逐一抹除您的戶籍,為你隱藏行蹤等,三天後您就可以坐上我們的輪船遠渡重洋,去往新世界了。”
三天,往常覺得一眨眼就過去的時間。
現在竟覺得無比久遠,久遠到我恨不能現在就消失。
2.
沈侑回來的比我想象得快。
他風塵僕僕,發尖上還有水珠。
我看了眼窗外風平浪靜,根本沒有雨勢。
心知肚明他這是剛從心尖寵的床上下來。
他抱著我,像往常一樣和我膩歪進了被窩。
我聞到他身上一貫的清香。
後知後覺原來他每次的加班,
都是在別的女人床上忙活,隨後又匆匆洗完澡,回來繼續和我睡。
噁心感一下子湧了上來。
我沒忍住乾嘔一聲。
沈侑立刻緊張起來,喊來了家庭醫生。
或許是我臉哭得有些紅,醫生竟查出我有些發燒。
沈侑心疼的紅了眼,不顧醫生在場。
把眼淚蹭進我的脖頸,又心疼的吻了吻我被扎針的手背。
整個後半夜,我都暈暈乎乎的,卻也沒真的睡著。
我擦覺到沈侑離開了床邊,走到了陽臺外。
他壓低聲音:
“不是說讓你忍忍嗎?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見我?”
“乖,等我。”
他的腳步沒在我床邊停留,徑直出門去了。
隨著關門聲一同落下的,還有劃過我眼角的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退了燒。
沈侑一大早為我備好了早餐。
中式的豆漿油條,西式的燕窩雲奶,擺了滿滿一大桌。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我沒心思聽,隨意端起粥喝了兩口。
沈侑端著打包好的早餐出了門,
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吻了吻我。
或許是高燒一場,讓我想起遺忘在角落的記憶。
幾年前沈侑為了讓我安心,特意給他的手機安裝了定位,供我隨時查看。
我翻找起手機,如願找到後立馬點了進去。
只見他根本沒走去公司的路,反而一路彎彎繞繞。
足足開了三個小時,才在一處偏遠郊區停了車。
隨後又是步行,長達幾小時的路程他一步不歇。
一直到下午,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我不禁感嘆於他的耐心,
也羨慕他對心尖寵的保護程度之細膩。
只可惜,這份細膩和珍藏,都不屬於我。
可很快我發現了不對,他最終停留的定位,怎麼是我所在的別墅定位?
這棟老洋房我住了十年,樓層上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可沈侑從頭到尾都沒回來,他能在哪?
我心頭湧上一股奇異,鬼使神差的來到一樓雜物間。
拋開滿室狼藉後,終於見到了地下入口。
他竟大膽到將人藏在了我日夜起居的家裡?
我掩下心底的酸澀。
正巧接受到業務團隊發來的進度:
“許小姐您好,這邊已順利為您銷戶,接下來是清理您留在這邊的痕跡,請您配合一下。”
我看著這條消息陷入沉思,還沒等想好主意。
別墅大門就傳來了動靜。
一看時間才發現是沈侑的下班點,他提前回來了。
沈侑捧著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我只以為是像往常那樣帶花鬨我開心。
卻沒想到他捂住了我的眼睛,帶我到大門外。
鬆開手,眼前是精緻華麗的花海。
滿滿一後備箱的禮物,沈侑還貼心的標上號,從0到21。
3.
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鼻子忍不住酸澀,眼淚又不爭氣的流。
明明都已經決定放手,
偏偏面對他的寵愛我還是會忍不住激動落淚。
沈侑在我身側單膝下跪,
金黃色的暖光打在他身上,襯托得他矜貴出塵。
偏偏他溫馴的跪伏在地,姿態放到最低,語氣近乎渴求:
“念念,嫁給我好嗎?”
“我以性命起誓,絕不會傷害你,辜負你,如果可以,我願意把我的命都給你。”
我想起17歲的沈侑對我說:
“念念,我會用命來守護你,只要你能永遠在我身邊,好嗎?”
後來,沈侑真的做到了。
他不顧大火,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沖進火場抱起昏迷的我。
我分不清哪句話是出自他真心。
可為了不給兩天後的離開添麻煩,我答應了。
沈侑激動的像個孩子,他緊緊抱著我,像是得到了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興奮的攥住我的手,說現在就帶我去領證。
我身子僵住,支支吾吾找了個藉口掩蓋過去。
“今天日子不好,過兩天選定個吉日再去吧。”
沈侑有些失落,好在沒說什麼。
到了晚上,沒等他給我熱牛奶,
我率先端了杯加了料的給他。
沈侑對我毫無防備,一臉甜蜜的喝完了。
即使同睡一張床,
他都要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纏住我,生怕我消失。
直到夜深,
身旁傳來他規律的呼吸聲。
我小心翼翼的下樓,走進了地下室。
靜謐的房間裡,我心跳如擂鼓。
那巨大的金絲鳥籠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還是被震撼住了。
耀眼刺目的燈光下,籠子閃爍出熠熠金光。
籠子裡豢養著沈侑放在心底,誰都不曾知道的心尖寵。
那女孩睡顏恬靜,和我過度相似的臉上還掛著淚珠。
她被我驚醒,瞪著小鹿眼囂張的瞪向我。
“呵,你就是沈侑哥哥養在外頭的小雀啊?”
“怎麼樣,被火燒的滋味好受嗎?”
她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在我耳邊。
更加證實了我心中所想。
女孩自顧自介紹起來:
“我叫顧眠,自從被沈侑哥哥關進這裡,已經有七年沒見過外面的陽光啦。”
“他說外面太陽毒辣,怕灼傷我嬌嫩的皮膚。”
顧眠俏皮的抬起了腳,我卻看得觸目驚心。
只見原本盈盈一握的小腿上,骨頭詭異變形的扭曲著。
顯然是被什麼東西暴力擊打後未得到治療的骨折傷。
顧眠卻風輕雲淡,臉上還掛著淺淡羞赧的笑意:
“前幾天沈侑哥哥特意放我出去玩,只是因為我向別的男人撒嬌討了根冰淇淋,他回來就吃醋的打斷了我的腿。”
“你說他是不是特別霸道呀?”
顧眠說完,把臉陷進純白的被子裡害羞的咯咯笑。
我看見那被子上,淡黃色的斑斑點點密佈。
早就不是情場小白的我一眼看出那是什麼東西。
瞬間反胃。
我扶著籠子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顧眠驚叫一聲,捂住嘴誇張的大叫:
“啊!你幹什麼!你休想破壞沈侑哥哥給我打造的家園!”
我被嚇得縮回手。
顧眠反倒紅了眼睛,心疼的摸了摸掛在籠子上的那把鎖。
“這可是傾注了沈侑哥哥滿滿的愛,才打造出來的金鎖,要是碰壞了,沈侑哥哥生氣了怎麼辦。”
4.
我眉頭更加緊皺,幾乎是不可思議:
“你難道就不想出去嗎?”
顧眠一臉天真反問:“為什麼要出去啊?”
“沈侑哥哥說了,他在外面樹敵無數,你才是我的擋箭牌,我出去受了傷,沈侑哥哥不得心疼死。”
她話一字不假。
可我如晴天霹靂,親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會心痛到窒息。
我和沈侑幼年相識,兩個孤兒相依為伴。
我們一起從乞丐嘴裡搶東西,一起睡橋洞,蓋麻袋。
後來我們長大了,他送我去上學,自己去餐館打工。
我被班上小混混欺負,他替我出頭,被打到小指骨折都不低頭,硬生生扛著滿頭血嚇跑了混混。
高中初潮,他笨拙了學著其他女生買衛生巾,給我送到女廁再被人當成流氓追著狂奔出二里地。
再到大學,他每天辛苦上班,到我下了晚自習連澡都顧不上洗,也要陪我聊聊每天的瑣事。
從五歲到二十一歲,我們幾乎形影不離。
我從不知道,他在心底珍藏了一個愛人。
甚至愛到偏執,扭曲。
我原以為如此長久的感情,能抵歲月漫長。
可終究是比不過男人心中所愛。
顧眠是他沈侑心底的一片柔軟。
我不是。
一隻手伸到我面前,她替我擦掉滿臉的淚。
不解的咕噥:
“沈侑哥哥最是捨不得我哭了,你和我這麼像,他看了也會心疼。”
“我帶你見我的寶寶,我的寶寶明天就放學啦,她可乖可聽話了,沈侑哥哥第二喜歡的就是她。”
我挺直的脊背終是再也扛不住的彎了下去。
我狼狽的跪在地上,一遍遍自虐似的回憶沈侑曾給我的承諾。
他說:“念念,生育好苦,有你陪著我就夠了。”
十八歲的沈侑送我的生日禮物,一是他自己,二是一封結紮手術單。
他為了給我安全,親手葬送了未來的孩子。
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別人有了愛情的結晶。
我不敢深想,沈侑是從什麼時候認識了顧眠,他們又究竟相愛相伴了多少年。
越想我越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逃也似的離開了地下室。
身後的金絲籠裡,顧眠臉上天真無邪的臉色慢慢沉下來。
一天,還有一天我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裡了。
等沈侑醒來,我早已想好了這一天的應對之法。
我揚起違心的笑容,挽起他的胳膊撒嬌:
“沈侑,既然都求婚了,是不是該度蜜月了?”
沈侑寵溺的環抱住我,和我十指相扣。
“寶寶想去哪,我們坐直升機直達怎麼樣?”
他變戲法似的從手中憑空拿出一串鑰匙。
我洋裝驚喜,拉著他去了有名的空中旋轉餐廳。
他邀功似的帶著我在天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我估摸著時間。
業務團隊應該已經把我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了。
日落黃昏,我們玩得盡興。
沈侑看向我的眼神極度痴迷,像入了魔。
我渾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哄著他進浴室洗澡。
手卻不小心碰到他的口袋,清楚的摸到一個環形金屬。
去過地下室的我一眼認出那是什麼東西。
分明是一個手銬!
我嚇到屏住呼吸,不得已動用業務團隊給我留的備用方案。
眼疾手快的在他拿出手銬打算鎖我之前,噴壺幾下灑在沈侑臉上。
藥效即刻發作,沈侑倒地前,眼底湧現出濃烈的不甘和憤恨。
“別走!念念”
可我不在乎了
沈侑,我陪你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既然顧眠是你的選擇,那我就退出。
從此以後,永世不復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