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個粉筆直接砸下來,砸得一片寂靜。
我不動如山,在老師的目光中扯出笑臉。
我不擔心老師的態度。
我父母根本沒打算讓我上高中,現在我能安然地坐在這裡,全是我一點一點拼命學出來的。
我快到初三才來例假,每次都疼得幾乎要暈厥。
我每個月都要省下5塊錢用來買止疼藥,那是我在赤腳醫生那開的。
快來例假了就提前吃一片,再給自己咕嘟咕嘟灌一杯開水。
我可以在昏暗的燈光下學習,可以在臭燻燻的廁所裡學習,可以在寒冬臘月的河邊學習。
只要我能說話,我的嘴裡就會反覆唸叨英語句型。
只要我有紙筆,就會不停計算數學題目。
從初中開始,我就保持年級第一的成績,拿下了引人注目的中考狀元的光環。
爸媽沒有辦法,只能讓我去上高中,不然他們會被人戳脊梁骨。
幸好他們要點面子。
但是在選擇高中的時候,他們和城裡專門來的老師談判。
讓我去上他們學校可以,條件是要帶著妹妹去。
她沒考上高中,怨恨地燒掉了我的書包,而爸爸媽媽把我打了一頓。
那是打得最慘烈的一次,我暈乎乎地躺在地上,不知道是額頭的血還是眼眶裡的血,總之面前都是一片猩紅。
我明白了。
他們對我有怨氣。
“我比妹妹優秀,哪怕他們儘可能苛責我,我仍然做到了。
他們不捨得責怪懶惰的有一身壞毛病的妹妹,無故地怨恨努力的能讓他們長面子的我。”
他們不是不愛我,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
沒有父母會這麼對一個孩子,所以我不是他們的孩子。
最後還是鄉里的高中同意了,這所學校的生源本就不好,不介意再來更差的。
但是老師和校長對我給予了厚望,他們無比希望我創造一個奇蹟,一個能讓鄉村小學一飛沖天的奇蹟。
我一點都不懷疑,無論發生什麼,只要我不是罪大惡極,老師一定無條件地站在我這邊。
這是優等生的優勢。
只是簡珂和駱洵又重歸於好。
於是我從照顧駱洵一個人變成照顧兩個人。
這兩個湊在一起,一直在琢磨毀掉我的方法。
簡珂看不慣我學習,故意撕毀我的作業。
沒關係,我就不再把作業和書本帶回家。
在學校,他們不敢拿學習的事情挑釁我。
我可以重複鞏固我背的單詞和古詩,或者自己給自己出題做。
偶爾老師會給我開小灶,給我重點學校的試題。
我抄了很多小紙條,放在口袋裡,鞋子裡,襪子裡,甚至是內衣裡。
除非把我的頭砍掉,不然我不會停止思考。
簡珂找了社會上的人威脅我,不過我會報警。
鄉里的派出所就在學校旁邊,我幫助警察叔叔抓了好幾個混混。
後來她乾脆想毀了我。
用她想出來的最惡毒的方法。
找鄉下最窮最醜最猥瑣的男人,玷汙我,讓我生下強姦犯的孩子。
但是沒人想到我隨身帶著小刀,我一直做好和傷害我的人同歸於盡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