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的孩子。
而我的寶寶,此時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阿芷,腿還疼不疼?來,吃幾片止痛藥。”
他眼中的關心和溫柔一如往昔,可這一切都不過是麻痺我的假象。
我看著他手中的藥片,想起剛剛聽到的話。
“阿硯,藥太苦了,等會兒再吃行嗎?”
你已經殺了我一個孩子,至少把做母親的權利留給我好不好?
沈硯只猶豫了一秒,就笑著摸摸我的頭:
“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你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了,還腿疼難受,我心疼得整宿都睡不著,阿芷,你就當可憐可憐老公好不好?我還得給咱們寶寶當奶爸呢。”
“水裡加了蜂蜜,很甜的,來,老公餵你。”
不,那不是我的寶寶,是你和喬雪兒的!
沈硯將藥片遞到我嘴邊,不給我再次拒絕的機會。
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我閉了閉眼,將藥片生吞下去,沒有喝那杯蜂蜜水。
這種虛偽的甜,我不要!
藥效很快發作,小腹像有烈火灼燒,又像被人用刀子生生剖開,身下流出鮮血。
“阿芷,你怎麼了?”
沈硯喊來醫生,我痛得暈死過去。
意識恍惚間,聽見醫生說:
“沈總,夫人的整個子宮都被腐蝕光了,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沈硯長長地鬆了口氣。
再睜眼時,他卻眼圈發紅,一臉心痛地看著我:
“阿芷,醫生說你突然產後大出血,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你不要難過,幸好我們已經有安安了,他長大後肯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安安?
他這麼快就給喬雪兒的孩子取好名字了?
沈硯拒絕了護士幫我擦拭身體,不顧自己的潔癖,親自打來熱水,幫我清理血汙。
他告訴我,他媽想看大孫子,已經先把孩子抱走了。
等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深夜。
我看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勉強笑了笑:
“我沒事,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休息吧。”
沈硯吻了吻我的額頭:
“好,那你有事就叫醒我,明天我帶你去接安安,以後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等他熟睡後,我悄悄拿起了他的手機。
為了表示對我的忠心,沈硯的手機從來沒有鎖屏。
可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設置了雙系統。
而切換系統的密碼,是喬雪兒的生日。
隨著系統的切換,屏幕壁紙變成了他和喬雪兒的大學合照。
微信裡也只有喬雪兒一個人,點開對話框,一張喬雪兒抱著孩子的照片就刺痛了我的眼。
“阿硯,你看咱們的孩子多好看,長大了肯定跟你一樣帥。”
那個孩子,跟晚上沈硯抱給我的一模一樣。
越往上翻聊天記錄,心就越來越涼。
我懷孕的八個月裡,沈硯總是在不停地出差,陪在我身邊的日子,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我不想耽誤他工作,一個人默默忍受著孕反的難受,獨自往返醫院去產檢。
現在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出差,不過是他陪著喬雪兒安胎的藉口。
上萬張照片裡,記錄著喬雪兒從懷孕到生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