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懷孕的八個月裡,她總是在不停地出差,陪在我身邊的日子,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我擔心她的安全,想去陪她,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出差,不過是她想讓喬明軒陪在身邊的藉口。
上萬張照片裡,記錄著喬明軒從懷孕到生產的一切。
我從不捨得沈蓉下廚,她卻大著肚子,每天給喬明軒做營養餐,陪他散步購物。
甚至用雙手為他捧住酒醉後的嘔吐物,深情的目光彷彿在看著稀世珍寶。
我曾求過沈蓉很多次,想讓她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
她總是很久才回復我消息:
“言川,名字這種東西,不過是個代號,隨便起一個就行,我很忙,等他生出來再說吧。”
可她才懷了喬明軒的孩子,就已經給孩子想了上百個名字。
“明軒,咱們的寶寶叫子期怎麼樣?未來可期。”
“不如叫博遠?學識淵博,前程遠大。”
“算了,還是叫安安吧,我不求他出人頭地,只願他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每次產檢完,她都會送喬明軒一件禮物,不是奢華珠寶,就是限量跑車。
“寶寶這麼健康好動,都是我們明軒的小蝌蚪質量好,必須要獎勵一下。”
甚至還送了他一座歐洲古堡,慶祝他們有了兒子。
而我得到的,永遠只有一句:
“這孩子在我肚子裡鬧騰死了,真煩人,我先去開會,有事等會兒說。”
原來愛與不愛,是這樣的明顯。
我心灰意冷地放下手機,給自己買了張三天後出國的機票。
回到病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滿心悲涼,一夜未眠。
第二天,沈蓉像往常那樣,讓助理專門給我買來營養餐。
從前我總是感動她的體貼,哪怕不在身邊也惦記著我的飲食。
可想到她繫著圍裙,在廚房為喬明軒忙碌的模樣,才明白這不過是敷衍。
金錢在真心面前,一文不值。
見我一口不動,沈蓉有些心疼:
“言川,怎麼不吃,是不合胃口嗎?”
“沒什麼,我想寶寶了。”
沈蓉笑道:
“原來你是想安安了,我也想他了,以前不懂,現在當了媽媽才明白,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開,咱們安安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了。”
“媽有了大外孫,高興得不行,正在老宅慶祝呢,等下咱們就去接安安。”
我沒有說話,反正已經決定離開,隨她去吧。
到了老宅,剛進屋,就看見岳母和喬明軒抱著安安逗弄。
喬明軒一身高奢限定,打扮得容光煥發,沒有半點剛生產完的憔悴。
岳母一邊稀罕著孩子,一邊給喬明軒喂燕窩。
真是頂級待遇。
喬明軒看見了我,陰陽怪氣地對岳母說:
“伯母,您別對我這麼好,人家會以為我才是您女婿呢,言川該吃醋了,他身子弱,這燕窩還是給他吧。”
岳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打量著我身上還穿著出事那天,帶血的衣服,厭惡道:
“我女兒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穿得這麼晦氣,是存心給我家丟人嗎?看看人家明軒,都是當爹的,比你強多了,就你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