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一把接過我手裡的雞湯笑道:“謝謝老公,我出去一趟晚上記得給我留飯。”
林芳拿過我手裡的雞湯就朝著隔壁的大院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她走進了江生的家。
透過窗,我看到她將保溫杯裡的雞湯一口一口喂到江生的嘴裡。
結婚三年,我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喝完湯後,林芳又將雞放入碗中,對著江生笑道:
“以後想吃什麼,我讓顧宇繼續給你做。”
“沒想到他一個獨臂廚藝竟然這麼好,以後讓他多做點有營養的給你。”
為了給林芳補身子,我這個月的肉票都用完了。
我掏出懷裡的窩窩頭,硬邦邦的,咬在嘴裡冷冰冰的。
原來這些年她將我親手給她做的,全數都拿給江生獻殷勤。
而我卻頓頓鹹菜配饅頭,雞湯更是一年都喝不上一碗,身體早已骨瘦如柴。
望著虎背熊腰的江生,我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
從始至終,林芳的心裡只有江生。
看透這份絕望後,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夜晚,藉著月光我將抽屜裡的那份自願申請書上籤上了名字,將自己再次獻給國家。
隨著抽屜關上的那刻,林芳邁著歡快的步伐推開門。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卻在對上我視線的那刻。
頓然落寞。
“顧宇,你怎麼還沒睡。”
我脫下外套,躺在床上,右臂的殘缺處不小心碰到林芳的那刻,她閃電般躲開了。
眼裡一閃而過,是鄙夷,是嫌棄。
她將被角狠狠地扯過,我一大半身體都露在外面。
寒意瞬間蔓延至全身,冷意滲透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我又重新將軍大衣蓋在身上,此刻卻從枕頭下摸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藉著月光,我看清了照片的二人。
林芳一臉甜蜜的挽著江生,是我從未見我的幸福摸樣。
照片的背後寫著:“此生摯愛,唯你一人。”
這字一看便是林芳親手寫的。
隨著林芳的呼吸逐漸均勻,我卻輾轉反側。
天光微熹。
我穿上軍大衣,坐在床頭卻無意間看到床底下的一個木頭盒子。
撫開盒子上的灰塵,我就猶如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盒子裡滿是信封,每一封上都寫著江生收。
打開其中一封:“今天是和顧宇結婚的日子,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江生,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他殘缺的右臂,就感到無比的噁心。”
打開另外一封寫道:“今天我將自己泡在冰冷的河水裡,只為了讓腹中的孩子流掉。”
“一想到孩子的爸爸是一個殘疾人,我悲痛到無法呼吸,孩子還不如不要出生,這都是你的命!”
我的指尖逐漸顫抖,嘴唇也忍不住發抖起來。
打開日期最新的一封:“今天,顧宇終於去結紮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懷上的他的孩子了,江生。”
“看著顧宇被他一家人責罵的樣子,我就覺得痛快,一個殘疾人哪有什麼資格當爸爸!”
我緊緊地握住信封,將紙揉成一團褶皺。
彷彿呼吸都令人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