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逐漸模糊,看不清他的長相。
但輪廓卻是如此熟悉。
這一刻,我條件反射般躲在人群后面。
謝晴上前接過男人手裡的便當袋,恩愛地緊貼他的臂膀一同往客廳走。
“老公,大家都在等你一起給小澤切蛋糕呢。
啊對了。
今天小澤的班主任也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
林老師?”
我迅速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你好,我是小澤的班主任林清禾,叫我林老師就好。”
男人在見到我的那瞬間,眼神閃過一絲驚慌。
謝晴熱切地介紹起她身旁的人:
“這是我的老公傅淮遠。
“老公,愣著幹嘛?快跟林老師握手呀!”
傅淮遠這才回過神,他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我從來沒見過的戒指。
他不慌不忙的把左手伸進褲袋,朝我伸出右手,語氣客套:
“初次見面,林老師。”
我死死盯著傅淮遠的臉,回握:“初次見面,傅先生。”
他的眉宇微蹙,似乎對這個稱呼不滿。
手上感覺到痛,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經意間瞥見他西裝上的胸針,那是我省吃儉用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爸爸,快來和小澤一起切蛋糕!”
謝晴拉著傅淮遠與我擦身而過,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好陌生。
我沒有想象中那麼勇敢,不敢當面對峙。
但至少我能做到從現在開始抽身。
轉頭看見客廳一角的竹編便當袋,那是我親自網上學習,花費三個月時間編織而成,正面還特意寫有我倆名字的縮寫。
種種被瞞騙的跡象擺在眼前,心涼透了。
“三二一!小澤生日快樂!”
眾人齊歡呼將我拉回現實,彩紙漫天飛舞。
謝晴拉著我要一起合照。
我搖搖頭,主動提出給他們一家三口拍。
看著鏡頭裡那雙與自己對視的眼睛,心臟像被一團千斤棉花捶打,又沉又疼。
傅淮遠端起一盤切好的草莓蛋糕遞到我面前,
“林老師,吃點?”
他是怎麼做到如此淡定的?
淡定到連我都在懷疑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胃部翻湧,我捂住口鼻直奔衛生間嘔吐。
男人想追上來,被妻子拉住,
“老公,怎麼了?”
傅淮遠襯衣最上面的那顆紐扣崩掉了,露出星星點點的紅痕。
那是昨夜我們纏綿過的證據。
謝晴扯開他的衣領,臉上略顯擔憂:“淮遠,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他的語氣冷淡,
“過敏。”
“我去看看林老師怎麼回事。”
噁心感遲遲無法散去。
半年前,傅淮遠執意要在國外辦婚禮,理由是等不及要和我私定終身。
他還說領證的事不急,回國再說。
原來在認識我之前,他早就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了。
“清禾,你還好嗎?”
門外傳來傅淮遠的聲音,溫柔得像平時在家。
敲門聲越來越重,我開門想離開。
手腕被攥住,壓得我手背青筋浮現。
“我可以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外面那個跟你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壽星不是你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