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的一筆,都有五萬二。
最早的一條,是我和顧其言結婚一週年紀念日那天。
那時我們剛開始創業,窮困潦倒。
我連一杯五塊錢的奶茶都不捨得喝,省吃儉用,把所有一切都留給了顧其言。
即使他創業失敗,賠光所有的錢,我也毫無怨言。
為了讓他體面的去見客戶,我不惜賣血也要給他買一件像樣的西裝。
結果,他穿著我送的西裝去見了蘇曼曼。
拿著我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請她吃了一頓昂貴的西餐。
這些年來,他對蘇曼曼的愛,像蜿蜒流淌的小溪。
靜謐繾綣,從未斷絕。
哪怕對我敲骨吸髓,也要維持蘇曼曼母子的體面生活。
我的眼淚一滴滴落下。
再抬頭,卻看到顧其言站在門邊。
我們相顧無言。
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他和蘇曼曼換好的聲音,不斷刺激著我們的耳膜。
我以為他會向我解釋。
會和我低頭認錯。
可他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我。
平靜的,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
“我忘不掉曼曼,我心裡愛的人也只有她。”
“起初我是打算和你離婚的,可你畢竟是為了救曼曼才失去了孩子和子宮,我不能忘恩負義,所以”
顧其言深呼一口氣,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看在我們在一起十年的份上,我可以讓你繼續做我的妻子,但是你必須善待曼曼,將軒軒視如己出。”
“我會給你尊重和體面,可我的心永遠只屬於曼曼。”
顧其言的一番話讓我愣在原地。
我死死攥著婚戒。
手心傳來的痛意讓我找到幾分理智。
我把婚戒直接砸在了顧其言的臉上。
“你真讓我噁心。”
碎鑽在顧其言臉上擦出一道血痕。
他僅有的耐心也徹底耗盡。
“喬歆,三十幾歲的人別幼稚了好嗎?”
“你一個孤兒,沒有孃家可以依靠,沒有事業可以支撐,離開我你怎麼活?有誰會要一個結過婚,不能生育的女人?”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清楚了就去和軒軒道歉,別不識好歹的討人嫌!”
顧其言摔門而去。
那枚象徵著我們過往愛情的婚戒,也不知道滾到了哪裡去。
我和顧其言就此陷入了冷戰。
一直到我出院,他都沒來看過我一次。
只有蘇曼曼源源不斷的發來視頻。
炫耀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視頻裡,顧其言親暱的抱著蘇曼曼。
一遍遍問軒軒,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三人一起去遊樂園,一起參加親子活動。
看著看著,我的眼圈開始泛紅。
蘇曼曼所經歷的,就是我最嚮往的家庭生活。
可我每次像顧其言提及,他總是一臉不耐煩。
“喬歆,我現在身價不同了,哪有時間陪你。”
“孩子是你想要的,那你就自己帶自己生,我可沒功夫陪你做什麼產檢。”
他嫌棄我不講衛生,卻願意吃蘇曼曼剩下的食物。
他沒時間陪我過紀念日,卻願意花五個小時陪軒軒玩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