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最後一次抑鬱症發病玩失蹤。
我在北城最冷的雪天找了一夜。
生怕這片雪白大地上的某處染上他的鮮血。
生怕他想不開。
想到這,腳下的步伐越發停不下來。
在狂風中,手被凍得通紅,腳底走到出血。
終於在某個轉角看到了他的背影,卻在要伸手的一瞬,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意識完全消失前,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你看吧,我就說她會像狗一樣出來找我的。
」
「你打算騙到她什麼時候?」嬌滴滴的女聲是我的心一沉。
顧言甜膩道:
「和你對我一樣,玩膩為止。
」
腳步聲由近及遠。
雪越下越大,冰冷地彈在我臉上,沁入骨髓。
我的眼淚成了這寒夜裡唯一的暖色。
神志漸漸清醒。
耳邊的談話越發清晰。
「言哥,我們會照顧好晚晚姐的,蘇晴姐發燒了,你好好照顧就行。
」
我閉著眼,繼續聽著。
「你和蘇晴姐好不容易再續前緣,要好好珍惜啊。
」
「晚晚姐這邊有我們看著,不會讓她做傻事的。
」
原來,那個女人的聲音,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主角,白月光。
當初為追尋男主而去,毅然決然拋下這青梅竹馬的蘇晴。
我假裝沒聽到,吃力地坐起。
幾人兵荒馬亂地把手機藏在了身後。
「晚晚姐,你醒啦,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言哥是去公司辦點事兒,估計明兒就會回來的,你在醫院修養。
」
我沒有拆穿他們蹩腳的演技,而是自顧自地下床穿鞋。
幾人面面相覷,臉色有些難看,攔住了要離開的我。
「晚晚姐別擔心,言哥就是求見見她,她們什麼事都沒有。
」
他們小心翼翼,彷彿是擔心我這個照顧了發瘋男友三年的舔狗,做出什麼傻事。
在顧言狀態最差的那年,屎尿屁都是我伺候的。
即便他恨透了我,各種惡言相向,我也無怨無悔地守在了他身邊。
他們都覺得,我愛透了他。
可在這架空的世界,任何愛都顯得如此廉價。
當年為了完成攻略任務,讓這個深情男二成了遊戲的犧牲品。
所有人,只有他拿到了最差了劇本結局。
離開世界前,我看著當初那個俊朗少年,變成酒鬼賭鬼,整日潦倒。
甚至差點吸錯東西。
一時不忍,選擇留了下來。
心裡暗暗發誓,只要把他拉出泥潭,我便甩手走人。
可一年又一年,顧言的病反反覆覆。
最嚴重的時候,我徹夜無法閤眼,照看著他為防出意外。
有次犯病嚴重,我沒留意到他的不對勁,淺淺出門了一下。
他就在廁所割腕自殺。
還好發現及時。
顧言虛弱地倒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拉著我的手,眼底含霜,要我答應永遠留在這。
我一時心軟,又應了下來。
我深吸了口氣,頭抬起,儘量不讓眼淚留下。
暗暗思考著,顧言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騙我的呢?
我把心底泛起的酸澀拋之腦後。
此時此刻,我腦中只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