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越來越大。
快燒到成衣間了。
我咬咬牙衝了進去,找到了一件西服外套。
還好,還好沒有被燒到。
我把外套緊緊抱在懷裡,用布料裹了厚厚的幾層。
熱喉嚨發悶噁心想吐。
我被逼到了角落。
可火勢依舊在大肆蔓延。
我甚至能感受到它貼近了我的肌膚。
我痛的開始大叫,原地打滾,電視裡傳來的是沈敘和林疏月的聲音。
我的叫聲蓋過他們的聲音,直至慢慢消沉。
在徹底昏迷前,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還有久違的聲音。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我趴在司邢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我們穿過油菜花,山楂樹,我看著他的後腦勺,眼眶發燙。
老遠地,我就聞見了院子裡傳來的排骨香味。
是媽媽熬的花生排骨湯。
【司邢,託我的福,你今天有口福了。
】
前面的人把我往上顛了顛,【是是是,要不是雁子,我現在在哪都還不知道呢!】
我抿唇笑了笑,更加摟緊了他。
【死丫頭,又讓司邢揹你!趕緊下來!!】
媽媽的鐵砂掌一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吃痛大叫一聲,立馬跳了下來。
【啊啊啊啊!白雪公主的後媽殺人啦!!】
我滿院子跑。
司邢就在一旁看著我笑。
【你還笑!】
我瞪他一眼,可他只是寵溺又專注地看著我。
【別跑了臭丫頭,累,累死老孃了…..】
終於,媽媽再也不像年輕時能夠輕易追上我。
排骨湯,香味四溢,上面浮著一層薄薄的油。
我不語,只是吃。
再抬頭,碗裡全是媽媽和司邢的愛。
【吃慢點你,別噎著了。
】
【知道啦,知道啦。
】
晚飯後,司邢幫著媽媽洗碗。
我就坐在棗樹下看昏黃燈光下的他們。
司邢的側臉頂頂好看,村裡的女孩都喜歡和他玩。
可他只和我一個人玩。
他是媽媽撿回來的孩子。
媽媽說去趕集時看見了髒兮兮的他蹲在饅頭攤位前咽口水。
她心軟了,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可我知道,媽媽哪裡是看他可憐,分明是因為顏值心軟的。
司邢從不在我們面前說他的過去。
我家裡沒有男人,爸爸早年因病去世。
媽媽成為了村子裡最年輕的寡婦。
時常有男人欺負我們。
司邢來了後,沒人敢再說我們家一句。
他有拳頭,他會保護我們。
在那個小村莊,司邢和我們度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長到,我以為那就是一輩子。
直到,媽媽隱瞞的病情暴露,肝癌晚期。
家裡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了。
沒有錢給媽媽治病,我去鎮上打工,可沒人要我。
我看起來很瘦很小,沒人願意要我。
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覺,坐在棗樹下,看著司邢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
第二天,我敲門時,沒人應聲。
司邢離開了。
他只留下一張紙條。
【雁子,等我,我去找錢來給媽媽治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