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給她渡了點靈力，免得還沒受完罰就煙消雲散了。”
沈知意故作天真地說：“聽說只有十惡不赦的鬼魂才會下地獄，想來你定做了什麼惡事，日後可要好好改正。”
路聞舟聞言溫和一笑，他寵溺地拍了拍沈知意的手：“也就是你單純，才相信惡鬼能痛改前非，有些人的心生來就是爛透的。”
我低著頭不敢看路聞舟眼中的鄙夷，可他卻不想就這麼放過我。
細碎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熟悉的蒼老女聲響起：“薇薇。”
我渾身一顫，只覺得無數湧上心頭，顫著聲音道：“婆婆。”
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孟婆。
孟婆的眼中看著我的眼中帶著一絲心疼，她將手中熱氣騰騰的湯遞給我：“薇薇，喝了吧。”
我愣住。
那是孟婆湯，只要喝下去，便能忘卻所有的前塵舊事。
孟婆道：“有些事，忘了得好。
忘了便不會受苦了。”
她狠下心來說：“這也是閻王大人的意思。”
我盯著那碗湯出神，原來這是路聞舟的意思，是啊，對他來說，我這樣的人就是他人生中出現的汙點吧，
我和路聞舟是自小認識，他做鬼的時候古板，嚴肅，為數不多的幾次叛逆和出格都是因為我。
幼時，我意外墜入無間地獄，那些惡鬼知我是酆都大帝之女便想撕碎我，增加修為好脫離地獄。
是路聞舟擋在我面前，被萬鬼噬身也不能退讓。
他說會永遠保護我，這一生只會愛我一人。
我以為我們幸福的相守一生。
直到他入凡渡劫，也不知哪裡出了岔子，竟被惡鬼掏去了鬼仙的心臟。
鬼仙渡劫時沒了心臟，便會魂飛魄散。
當時的我六神無主地抱著他，求遍滿天神佛。
菩薩見我可憐，便道：“只要你換一顆真心給他，再將自己的修為渡給他療傷，便能解憂。”
“只是那樣，你丟了心又沒了修為，怕是隻能做個最低下的豔鬼。”
我摟著幾近消散的路聞舟，輕輕吻上他冰冷的唇道：“我心甘情願。”
往事如雲煙。
我慘然一笑接過孟婆手中的湯：“是啊，忘了也好。”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手腕一疼，那碗孟婆湯猛地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路聞舟咬牙切齒地說：“你居然真的想喝——”
我面露迷茫，可給我孟婆湯，想洗掉我這個恥辱的不正是他嗎？
我正想開口，卻見他身邊的沈知意猛地捂住自己的心臟，悶哼一聲：“啊。”
路聞舟扶住她，滿臉關切地問：“可是又心痛了？”
他眼中的關切和心疼幾乎要溢出眼眸。
沈知意慘白著臉色道：“是，想來是取心後的舊疾又犯了。
聞舟，你不用管我。”
路聞舟將溫和的靈力渡給她，急切地開口：“我怎麼能不管你，若不是為了我，你怎會留下心疾！”
沈知意道：“不知為何，明明之前還好好的，今日卻”
一旁立刻有鬼差開口：“想來是這豔鬼身上的濁氣衝撞了夫人！”
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幾位面熟的鬼差紛紛面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