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沉默片刻，點頭答應了。
我當時只顧得上欣喜。
根本沒想過，程繁當時的遲疑，可能是因為心裡有了別人。
思及此處，我踉蹌退後了兩步。
一滴淚適時從眼角滑落。
程繁終於察覺到不妥。
扶住我的胳膊，輕柔地擦掉我的眼淚。
可是眼淚越擦越兇。
他也變得不耐煩。
「好了寶寶，不要哭了。
你知道的，我照顧姜玥也是因為她長得像你，不然我也不會——」
又是這句話！
腦海裡好似響起刺耳的嗡鳴。
我甩了甩腦袋，努力保持清醒。
猛地將他推開。
重重喘息了幾次後，我緩緩直起身。
盯著程繁不可置信的面容，一字一頓。
「程繁，你對她這麼好，難不成是想找我的替身麼？」
姜玥原本是個小透明。
在一場酒會上，被不怕死的老闆當禮物送給程繁。
所有人都知道程繁不近女色。
對送到面前的女人從不溫柔以待。
那次卻不同。
程繁瞥了她一眼後，默許她坐在身邊倒酒。
一場酒局下來什麼都沒做。
第二天，卻讓人把她挖到程氏子公司。
彼時，我正在其他城市拍戲。
等發覺程繁對待姜玥有所不同，已是半年後。
助理在片場開玩笑地說：「程氏塞進來那個新人，和你長得真像啊。
」
我看著遠處對導演禮貌鞠躬的女孩兒，沒覺出與自己有任何相似。
還把這事兒當笑話說給程繁聽。
我不覺得程繁這個大忙人會對旗下子公司的新人有印象。
沒想到向來寡情的他動作一頓，忽然笑了。
「是有點兒像。
」
說完才覺察不對，手指蹭了下我的臉頰，笑著補充。
「只是有點像，沒有你好看。
」
可是他後來對姜玥越來越好。
公司傾斜給她的資源也越來越多。
連她煽動粉絲營銷長得像我，程繁都放任不管。
我和程繁吵。
他卻告訴我只因為姜玥長得像我，才不想讓她被埋沒。
即便我明確表示不喜歡姜玥，不喜歡有人像我。
程繁都置若罔聞。
甚至覺得我無理取鬧。
恰如此刻。
他眉頭緊鎖，曾經飽含情誼的眼透出冰冷又陌生的目光。
「陳澍，不要不懂事。
」
「姜玥公司的藝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利益著想。
不要用你狹隘的玩笑隨意評判。
」
話音落下，他朝著門口走去。
關門前，他瞥了我一眼。
聲音格外冷淡。
「陳澍，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任性，這不該是我喜歡的陳澍。
」
「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
看著禁閉的房門，我恍然發現，有些東西好似在不知不覺時，偷偷變了質。
那個因我在電話裡哭著說了句「想你」，就推掉接下來幾天的重要會議，乘坐凌晨最早的航班跨越太平洋，只為給我一個擁抱的程繁，不知何時消失了。
我很傻，竟然沒有察覺。
程繁故意和我冷戰。
他搬去書房住，又早出晚歸。
雖住在同一屋簷下，我倆根本碰不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