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床前握著我的手,眼神溫柔:“晚笙,我會呵護你一輩子,幫你重建工坊,振興絨花技藝。”
結婚五年,他是人人稱讚的模範丈夫,可關於重建工坊的事,他卻一直拖延,總說讓我別急,慢慢來。
後來,他乾脆讓我把倉庫開闢出來,當作我的工作室,說這樣“更方便照顧我”。
懷孕後,我肚子不方便,就每天跪著在倉庫裡做絨花。
我低頭看著隆起的小腹,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原來,在他眼裡,我不過是個窮酸的手藝人,那些作品不過是不值一提的“破玩意兒”。
他壓根沒打算過幫我重振工坊。
這五年,我無比感激他,也無比期盼著我們的孩子到來,卻沒想到,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保姆輕手輕腳地推開倉庫的門,看到還我跪在地上。
她嘆了口氣,把托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夫人,您先吃飯吧,您總是沒日沒夜跪著做手工,太累了,還是身體要緊啊。
”
她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其實,顧少私下裡說過,家裡不缺錢,您弄這些手工活也掙不了幾個錢,何必讓自己這麼辛苦呢!”
我用力擦去臉上的淚痕,”我不餓,晚點再說吧。
”
話音剛落,一股熟悉的大吉嶺茶香水味瀰漫開來。
顧雲川走進來,坐在我旁邊的坐墊上,語氣裡滿是寵溺:”又耍小孩子脾氣了?晚笙,我知道你滿心滿眼裡都是做絨花的事情,但別讓自己太累了,好嗎?”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眼神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你這麼辛苦,我會心疼的。
其實,你安心做個闊太太,也沒什麼不好。
先吃飯吧。
”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心裡。
想起我爸當年被燒死的慘狀,想起那些被火焰吞噬的回憶,我的心瞬間被刺骨的寒意填滿。
我吃不下,可肚子裡的孩子不能餓著。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好,知道了。”
可能是受情緒的影響,到了夜裡,我突然肚子疼,發起了高燒。
顧雲川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
迷迷糊糊間,聽到醫生在跟顧雲川說話:”應該是受涼了,夫人懷著孕,不能隨便用抗生素類的藥物,只能物理降溫。
”
睜開眼時,顧雲川正在給我敷退燒貼。
他的動作溫柔,指尖的溫度透過退燒貼傳來,眼神里滿是關切:“晚笙,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說話。
他嘆了口氣,“最近不許做絨花了,你看你都累病了。”
還不等我回答,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走到一旁接聽,臉色微變。
掛完電話,他表情有些焦急:”晚笙,公司有點急事,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打斷了他:”公司的事情要緊,你快去吧。
”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
臨走前,他囑咐一旁的保姆:”夫人晚飯吃得少,一會她要是餓了,就再幫她做點吃的,記住,口味要清淡。
”
我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再次滑落。
打開手機,鋪天蓋地都是“蘇氏女掌門玩滑翔傘受傷”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