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發現老太婆不太對勁。
好久不做飯的她開始做飯了，第一天就將放了耗子藥的飯粥給我吃，還問我味道怎麼樣。
我皺皺眉：“微苦。”
然後就進了醫院洗胃。
第五天老太婆又給我做了紅燒茄子放了砒霜，嗯這次醫院住了七天。
第十三天半夜感覺脖子痛，一睜眼老太婆在拿刀鋸我脖子，見我醒了，她幽幽的道：“你怎麼這麼難殺”
我與老太婆今年算是到了金婚的一年，金婚紀念日就在今天。
儘管從十幾年前開始，她已經不怎麼搭理我了。
自然我也十幾年沒有承認過她是我的老婆，我們二人心裡心知肚明，只是那個年代不講究離婚。
但是最近她開始不對勁了，十多年來她就總是坐在那張老藤椅上，手裡攥著一串佛珠，嘴裡唸唸有詞。
廚房裡永遠冷鍋冷灶，我們的一日三餐都是靠外賣解決。
或者鄰居接濟。
可是最近她開始下廚了。
第一天，我從外邊下象棋遛彎回來，就見桌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菜粥。
我瞅一眼不常出現在廚房的老太婆，難得同她說了句話：“今日鄰居做了菜粥嗎？還挺香。”
她繫著圍裙走了出來，冷眼看我：“看來你忘了今天是什麼節日，別人哪有空給你做這麼複雜的菜粥。”
我當然不會忘記，今天是我和她的金婚紀念日。
“嚐嚐吧，你年輕時候最喜歡吃的菜粥。
趁熱喝了吧。
“她說，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摩擦的我內心一動，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願意同我修繕夫妻感情了？？
我聞著色香味俱全的菜粥，米粒煮的軟爛，味道同當年一樣。
我許久未嘗到這一口了，內心與味蕾齊動，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嗯，還是那麼好吃。
抬眼剛要誇一句好吃，就發現老太婆在冷眼冷笑的看著自己，我出了一身冷汗，再看過去發現是溫柔的笑容，剛剛一定是我眼花了。
人老了，眼睛耳朵總是不太好使。
“味道怎麼樣？如果好吃我以後經常做給你吃，像從前一樣。”
老太婆如同年輕時一樣柔聲細語的同我說話。
像她剛剛嫁給我的時候一樣，溫柔賢淑。
我動情的看著那碗菜粥說：“老婆，你放心我會像剛結婚時對你發誓那樣，餘生就你與我二人一起過日子。
就是這粥”怎麼有點苦呢，許是熬糊了，畢竟老太婆許久不做飯，手藝生疏也是情有可原。
老太婆站在桌邊，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苦嗎？可能是青菜的緣故，你再嚐嚐。
”
人老了她那張臉真的讓人看不下去，我低下了頭，不再看她。
我又喝了一口，這次苦味更明顯了。
但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還是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你怎麼不吃？”我吃飽喝足以後才發現從始至終她一直站著看著我吃，從未吃一口飯菜。
話剛落地，我就感覺胃內劇痛，冷汗直冒，要說什麼暈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裡，洗胃已經全部結束。
站在床邊的是我那人到中年的兒子，他同我急切的說：“爸，你怎麼敢讓媽做飯的，她人老糊塗了，將耗子藥當鹽放了進去，幸好我發現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