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再也不需要了。”
我媽去世那天,我給他打了無數次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隨著一次次聽到機械的冰冷女聲,我的心從開始的憤怒慢慢到了麻木。
我有想過要去找他們算賬,讓他們賠我媽媽。
但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媽媽臨終前說的話。
她讓我別怪任何人,別帶著恨意活下去。
她想要的,是看見我自由,瀟灑,幸福的活著。
而我,會聽從她的話。
肆意自由的,幸福生活下去。
對於我的話,賀嶼川以為我還在計較向念鬧事,不悅的蹙起了眉,“安夏,你沒必要一直揪著一些小事不放,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在他看來是過去了,但在我看來,這輩子都不可能過去。
我冷眼看向了他,淡漠道:“我媽不在了,你找不到她的。”
“安夏!你別太過分了!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詛咒她?她現在病得那麼重,不在醫院能去哪兒?”
我媽生前對他比對我還好,有好的東西都捨不得吃,總是會留著給他。
他剛創業時被人使絆子,賠得血本無歸。
是我媽把她存了大半輩子的錢拿出來幫他還債,才讓他從泥潭中爬了起來。
可她卻因為他,病重了都不得安寧。
向念跟著埋怨,“安醫生,我知道你和阿姨埋怨我之前的不懂事,我跟你道歉行嗎?川哥是真的很擔心阿姨,你就別跟他鬧脾氣了。”
“你不配提起我媽!”聽她提起我媽,我內心的怒火再也無法壓下,一瞬爆發了出來,“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倏然起身,下了逐客令。
賀嶼川似乎怕我對她做什麼,快速將她護在身後,看我的眼神冷了下來,“安夏,惡意趕病人離開,這就是你作為醫生的職業道德嗎?”
說著,他當著我的面撥打了投訴電話,冷然的一字一句道:“我舉報外科的安夏安醫生有失醫德…”
他說,要給我一個教訓,讓我明白什麼叫做職業道德。
看著他不由分說指責我的畫面,我平靜的內心漸漸泛起了漣漪。
他不等我說什麼,就帶著向念轉身離開。
在他們走出辦公室的那刻,向念回過了頭,向我投來了得意的笑。
似乎在說,“看吧,賀嶼川是向著我的,你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很快,我就收到了院內的警告。
導師聽聞這事,幫我向上申請,提前停職準備隨志願隊出國。
辦完停職手續,我回到了家。
賀嶼川依舊沒回來,但他的朋友圈一直在更新。
一會兒發向念做的B超照,跟人分享做爸爸的喜悅。
一會兒又發他親手佈置嬰兒房的照片,配字道:“寶寶快點出來吧,爸爸媽媽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你了。”
他發的朋友圈,沒有屏蔽我。
我斂了斂神,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等我再去看時,卻發現他已將我屏蔽。
我沒有生氣,點開他的頭像,學著他的模樣將他拉進了黑名單。
此後,我們永遠,不復相見。
之後的幾天,賀嶼川總覺得心裡慌慌的,向念喊他,他都沒能第一時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