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珊,我們實習公司公認的大美女。
八年,我從沒在許臨淵口中聽過她的名字。
竟然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隱藏得那麼深。
我跌跌撞撞地上前幾步,撐住桌子。
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個密封的玻璃罐。
裡面分別存著一顆棒棒糖一瓶蘇打水一個帶著小雛菊的髮圈。
玻璃罐上一絲灰塵都掛不住,一看就是經常愛惜的擦拭。
林珊曾經隨手扔掉的東西,他視如珍寶。
而我親自為他挑選的結婚戒指,卻仍在旁邊,跟廢紙和折斷的鉛筆放在一起。
我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熱淚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桌上。
我強撐桌子坐下來,自虐般的翻開筆記本。
見證了許臨淵長達八年的暗戀。
實習學習組開始的第一天,他收到了來自隔壁鄰座甜美小姐姐的一顆棒棒糖,和一個友善的微笑。
彷彿一抹夏日豔陽照進他冬日凜冽的內心。
那是被家暴被追債的陰鬱少年,收到的第一份不摻雜質的善意。
他從此淪陷。
想把她關起來,想佔有她,想讓她只對自己笑。
可又捨不得將如此明媚的她拖入黑暗。
SH.AN,不是閃,是珊。
是他為她送上的新婚禮物。
從頭翻到尾,提到我的只有寥寥數筆。
“搭檔管的太寬,很煩。”
……
“結婚了,有點懊悔,但還是要對她負責。”
我怕他打兩份工太忙給他帶的早餐,我為他趕走討債的惡人,我拉著他逃出瘋批父親的加害現場,我這麼多年的陪伴,他隻字不提…
讓他念念不忘的,只有當年林珊張揚肆意的笑臉。
他筆記本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我心上的切割。
我雙手抵住桌邊,呼吸逐漸加深,淚水奔瀉。
房子裡的空氣還滯留著他喜歡的木質香。
我開始反胃。
有些人就是賤,不值得可憐,不值得被愛。
我掌心撫上小腹,他不配我為他生孩子。
我正要起身,門口傳來響聲。
兩個人影推門進入。
是許臨淵的朋友肖竹,和林珊。
肖竹紅腫著眼睛,嗓音沙啞。
“這處公寓是臨淵留給你的。”
“你曾經是他晦暗生命裡的小太陽,當初他掙扎著差點抑鬱的死掉,看著你的笑臉和畫像才一點點堅持下來。”
林珊錯愕的看著這一切,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他被提拔到董秘後,本來不用再來學習小組了,只是為了多看你一眼,才每天專門路過八樓……”
說到這,肖竹才看到書櫃後的我。
他一愣。
隨即厭煩的皺眉:“你怎麼在這裡,出去!”
他快步上前,用力的推開了我。
“趕緊滾,不要髒了臨淵唯一清淨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死纏爛打,他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樣!”
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我小腹隱隱作痛。
我站穩,反手甩了他一個巴掌。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從來沒強迫他跟我談戀愛,跟我結婚!是他自己又賤又慫!不敢跟林珊表白,又不捨得我的支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