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傻乎乎地被他們拖延,錯過了第一時間去郵局的機會,以至於調任函被吳建國截胡。
這一世,我明明提前出門,竟然還是被撞上了!
“這一週內你多跑跑郵局,這玩意兒如果丟了,可就回不了城了!”
林青青和吳建國偷偷對視,我也默默攥緊了拳頭。
說起來,我和林青青能訂下婚約,其中也有大隊長很大的“功勞”。
我們幾個下鄉插隊的知青裡,我是年紀最小的,在隊裡才呆了幾天,就被大隊長安排住進了林青青家,美其名曰“照顧”。
可誰不知道林青青家裡孩子多,就她一個成年女人,偏偏和我還是同一個大隊。
天天一起上工下工,不出三個月,外頭就傳我和林青青不清不楚。
大隊長又“恰好”來“關心”我,話裡話外都是“她一個姑娘家,名聲很重要啊”,“林青青這小姑娘是咱們隊裡的文化人,踏實肯幹”,“我看你倆也挺合適的,不如就定下來吧”。
我那時年輕,臉皮薄,加上林青青確實也幫我許多,架不住大隊長的“好心勸說”,稀裡糊塗就和林青青訂了婚。
如今想來,這大隊長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批知青裡,只有我是軍工廠子弟,家裡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法子讓我回去。
但總託人送東西過來,生怕我受了苦。
說不定大隊長早就和林青青、吳建國串通好了,就等著讓吳建國佔了我回城的機會,還能讓林青青也沾上我的光!
上一世,他們確實成功了。
我一直沒等到調任函,又聽聞了父親病逝的消息,我大受打擊,渾渾噩噩地娶了林青青。
婚後不久就有了老大,那時林青青說想當兵,母親便託關係送了她進去。
之後的四十年,我一直留在鄉下,為林青青照顧病重的母親,為她撫養弟妹,養大一雙兒女,用她那不多的津貼盡力操持一家子的飲食起居。
我總覺得,林青青懂得我的付出,也會疼惜我的辛苦。
然而,直到她過世,我才知道,她臨死前將所有家產安排妥當,沒有一塊錢留給我。
甚至單方面申請解除軍婚,申請書上都是給我潑的髒水,只為了吳建國能夠作為軍屬到軍區療養院養老。
最好笑的是,她聲稱與我結婚,是拿走那紙工廠調任書的補償。
四十年,她也還清了這筆債。
她怨恨我,活生生阻隔了她與吳建國的情緣。
我本該回到城裡,回到軍工廠大院,在父母身邊盡孝,甚至成為工程師,為現代化貢獻力量。
可她卻竊取了我人生的機遇,踩著我家給她的機會青雲直上,卻只肯給我一半的津貼,讓我在鄉下辛苦四十年。
偏偏在她眼裡,我已經得到了優待。
我如何能不恨她?
但光是恨,毫無意義,我要扒下這些人偽善的麵皮,讓他們一個個付出代價。
正是下工的時候,我快步跑到郵局。
因為我包裹多,張叔也認得我,“鄭小子,是來看電報的吧?”
他說著便將電報遞給我,我這才看到電報上的日期,已經是昨天了。
原來一開始我估算的時間就不對。
見我沉下臉,張叔勸慰,“你也別急,林家這兩天都有人過來幫你問著呢!”
“什麼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