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鐘,他便冷著臉趕了回來,將祈福的珠串甩到我臉上。
“遲晚!誰給你的膽子謀害我的孩子!”
“你如果不想祈福,我自然不會逼你,你又何必下這種手段,月兒的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
他用了內力,串珠砸來時帶著勁風,狠狠抽在我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我擦去嘴角流下的血,輕聲問道:
“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呢?你信我嗎?”
裴珏臉上似有不忍,很快又被怒火壓了下去。
“事到臨頭,你還敢狡辯!”
“來人,剝去王后身上的珠釵,押送去青月殿!”
我也不掙扎,任由旁人將我的頭髮扯得凌亂。
一路押送到青月殿,我丟光了顏面。
那些我引以為傲的自尊,被裴珏狠狠踩在腳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這條路我走了很久很久。
耳畔的議論如附骨之疽,讓人難堪至極。
直到走到青月殿,才算解脫。
姜時月看見我便顫抖起來。
她猛的撲進裴珏的懷裡,委屈啜泣:
“殿下,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和王后平日根本沒有仇怨,她卻連我們的孩子都容不下!”
裴珏連忙將她打橫抱起,眉宇間俱是心疼。
轉頭看向我時,語氣格外凌厲:
“王后!你可知錯!”
王后兩字,拉遠了我們的距離。
我仰望著曾經讓我愛入骨髓的男人,只覺得疲倦乏累。
狐族好面子,他不是不知道。
我就算真的想害姜時月,也絕不是這種無腦的手段。
他知道不是我做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為姜時月出氣。
還有三天,天雷滾滾而下,我便能永遠離開這裡。
既然如此,我自然無話可說。
“好,我知錯。”
裴珏眉頭一鬆,正要說什麼時,姜時月柔柔的開口:
“聽聞王后真身是九尾狐,不如割一點皮毛給我禦寒?”
我早已不是九尾狐了。
為了救裴珏,我硬生生斷了七尾,這一點連他都不知道。
裴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冷聲說道:
“王后犯錯,送去牢房上刑。”
刑房陰暗潮溼,我被困在冰涼的刑臺上。
門外來了幾個侍衛,臉色陰沉。
“上面的人吩咐了,別弄死,但是必須把她廢了!”
我認出這不是裴珏的暗衛,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奮力掙扎也沒有用,我立刻被不知名的法陣強行喚出殘缺的真身。
侍衛桀桀怪笑:
“喲,我還真以為是九尾狐,沒想到連路邊的野狗都不如!”
我死死咬著牙,因為屈辱眼淚大顆落下。
侍衛拿著刀狠狠刺進我的尾巴,劇痛瞬間從尾椎處傳來。
“啊!”
我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鮮血順著我的尾巴流下,洇透了邢臺。
他們竟試圖斬斷我一條尾巴。
“再割!”
第二刀落下,我的意識開始恍惚,靈魂彷彿被劇痛撕扯出身體。
九尾狐皮毛最是堅韌,要瀕死一次,才會斷尾。
兩下,三下,四下
我的尾巴被斬斷,全身筋脈寸寸斷裂。
喉嚨裡蔓延著血腥味,我突然感知到天雷的顫動。
原來,這刑罰竟折磨了我三天三夜!
我喪失力氣,只能一步一步拖著殘缺的身體爬出去。
越往上,越感到鋪天蓋地的劫雲。
我深吸一口氣,以血立誓:
“今日,我遲晚以身為引,接下這雷劫,只求解除和裴珏的同生共死咒,生生世世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