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也跟了上去。
跟著兩人到醫院後,我看到陳演恪臉上的表情,還是免不得一怔。
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著急、心疼,似乎恨不得要替顧望晴疼,眼眶通紅地都要落了淚。
我看著,忽然就想到,我意外流產的那天,因為大出血幾乎從鬼門關走了一轉。
搶救回來時,我下意識尋找陳演恪的身影,卻沒看到他。
我氣若游絲的一問,才知曉他只是來籤個字就離開了。
而後再也沒有出現。
我安慰自己,他說不定是去給我買東西了呢。
我抱著期望給他打電話,他卻語氣敷衍的說,
“公司的一個大項目太緊急,我不得不去公司處理。”
“我給你安排的都是最好的醫院和醫生,你放心吧。”
我捏著手機的手指發緊。
心中一陣酸澀。
我想告訴他,我只是想見他。
在這個失去孩子的悲痛時刻,我只想他陪在我身邊。
可我卻硬生生把這個情緒忍了下來。
因為我也明白那個項目關乎著他的公司能不能上市。
我很清楚陳演恪為了成功,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我心疼他。
也就忍下了那份委屈,沒跟他爭吵。
可是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陳演恪不是一個冷心冷意的人,他也會緊張會心疼會關心人。
他只是從來就不愛我而已。
原來一腔孤勇也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原來他愛的人從未改變。
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從來沒看清過罷了。
顧望晴忽然出聲打斷了我混亂的思緒。
她輕聲問陳演恪,
“演恪,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陳演恪溫柔地替她掖了掖被子,柔聲道,
“我在寺廟給你求了一隻籤。”
“結果顯示的大凶,我怕你出事,所以我一刻也等不了,就來找你了。”
我所有猜想在這一刻得到證實。
我身形一晃,幾乎站不穩。
劇烈的痛楚席捲全身,刺骨的寒意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以前,有人問過我,
“浸月,如果讓你放棄陳演恪,需要多久的時間?”
當時的我,剛被陳演恪求婚。
暗戀多年終於得到結果。
於是我說,“一輩子都不會放棄。”
“因為我愛他。”
可現在,我會告訴對方。
只需要十六個小時。
飛行的十一個小時裡,我腦海中浮現出各種猜疑和痛苦。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近乎窒息。
剩下的五個小時裡。
我又親眼目睹了陳演恪是如何愛一個人的。
心臟疼到麻木,我忽然卸下全身的力氣,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放棄吧。
我想放棄了。
是啊,靠火的人又怎會感覺不到溫暖呢?
那麼多年,他從未愛上我。
我輸了,輸的徹底。
我失魂落魄的從醫院離開後就買了票回國。
我清楚,陳演恪一定會帶著顧望晴回來。
我必須得為自己早做打算。
男人我可以不要,但財產,我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