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阿妍?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林靖羽也跟了過來,一隻手幫我扶著額頭,一隻手給我遞毛巾。
我忍不住去想,他這兩隻手是怎樣遊走過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觸摸每個細節,胃裡翻江倒海得更厲害。
身後,林靖羽好像出去了。
我跪在地上,抱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眼淚鼻涕一起流。
怎麼會這樣呢?這種事怎麼會攤在我身上?這要是一場噩夢多好。
“阿妍,你是不是很難受?”
林靖羽又跑了回來,手裡端著杯水,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眼底的焦急。
“我帶你去醫院。”
他抱起我就快步往外走。
恍惚間,我想起去年的一個夜晚,林靖宇帶著我去外地旅遊過生日,睡夢中遇上了地震,我還迷糊著,他抱起我就跑,後來發現跑不掉了,把我放在衛生間的角落裡,用身體給我做遮擋。
他是我們圈子裡公認的好男友好丈夫,愛我愛到命都可以不要,卻也可以背過身就和女下屬在辦公室玩各種刺激的把戲。
所以,到底什麼是真的?
“我不要去醫院,我困了,要睡覺。”
我掙扎著要下去。
林靖羽擰不過我,只好抱著我又回了臥室。
“那今晚先睡一覺,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我們去醫院。”
他把我放在床上,蹲下身,仰頭望著我,哄小孩似的。
“如果夜裡有不舒服,你一定要和我說。”
我點了點頭,背過身去鑽進被子裡。
他以為我是累了,沒再多說什麼,進浴室去幫我準備洗臉刷牙的東西。
這個夜晚,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我反覆想起辦公室裡曖昧的喘息聲,漸漸的,連畫面都自己長了出來。
我好像看見他們忘情深吻,每一片皮膚、每一根指尖,呼吸分離又交合,顫抖著融成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而林靖羽擔心我的身體,時不時要替我掖被角,偶爾又摸我的額頭。
早上七點,我們一個雙眼紅腫,一個眼底烏青,相對無言。
“早上先不吃東西了,怕要空腹做檢查,我做一點給你帶著。”
大概是徹夜未眠,我渾身都沒力氣,任他安排。
林靖羽看出了我的頹靡:“很難受是不是?乖,我們馬上看醫生,看完就好了。”
是啊,很難受。
我想不通,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爛掉呢?
不會好了,林靖羽,我們再也不會好了。
我閉上眼睛,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好在林靖羽已經去掛號了,他看不見。
“媽媽,爸爸會不會來呀?”
一個天真的童聲闖進了耳朵裡,我睜開眼。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在小男孩的臉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
真神奇啊,他竟然能和林靖羽長得那麼像,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爸爸等下就來了。”
男孩旁邊的那道身影蹲了下來。
是葉江月。
我忽然就明白了,林靖羽為什麼要繞遠路帶我來這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