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地,我狼狽地轉身逃離了婚房。
一路上,我胸口堵得喘不上氣。
記得那時,顧雲辭的腿剛剛康復,他牽著我的手來到這間婚房,單膝跪地,向我求婚。
臥室裡那條大紅的喜被,還是我親手鋪上去的。
之前的我,滿心歡喜,滿眼憧憬,多麼渴望嫁給他啊。
可如今,他卻帶著別的女人,在我們的婚房,在我們的床上,翻雲覆雨。
我拼命催促著中介幫我安排留學的事情。
我無法停下來,每當我停下來,腦海中便會不由自主地迴響起他們親熱的聲音,像一根刺,紮在心底揮之不去。
終於,學校和簽證的事情都順利辦妥了。
我讓傭人把顧雲辭送給我的禮物全扔掉。
那些曾經讓我欣喜若狂的禮物,如今卻變得無比刺眼。
傭人有些不解,拿起一件精緻的首飾,猶豫地問道:“許小姐,那些畫扔掉就算了,可這些首飾看起來挺漂亮的,是顧少送您的,真的都不要了嗎?”
我強忍住心中的酸楚,故作輕鬆,“嗯,過時了我不喜歡了,反正明年要結婚了,他還會買新的。”
傭人點點頭,轉身去收拾。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亮了,是顧雲辭的消息:“我喝多了,你開車來接我。”
司機剛好去了別的地方,我只好迅速換上衣服,匆匆趕了過去。
推開酒店包廂的門,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我。
包廂裡坐滿了顧氏的叔伯宗親,他們正舉杯慶祝,臉上洋溢著笑容:“慶祝小寶百天!”
姜夢然穿著一身優雅的旗袍,懷裡抱著孩子,眼裡的得意一閃而過。
顧雲辭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下意識開口,“你怎麼來了?”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姜夢然的算計。
但現在,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他們在為他們的孩子辦百天宴,而我,只是一個闖入飯局的局外人。
有什麼區別呢?
我咬緊牙關,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恭喜你啊,顧雲辭!”
顧雲辭神色慌亂,急忙站起身,“春寧,你聽我解釋”
我轉身衝出了包廂。
顧雲辭跟了出來,語氣焦急而慌亂,“春寧!你聽我解釋!這個孩子是他們過繼給我的,我有了孩子,他們才肯讓我當顧家的家主。
我的妻子,只會是你!”
過繼?這分明就是他的孩子。
到了這一步,他竟還想欺瞞我。
我眼眶酸澀,聲音顫抖,卻強撐著最後的冷靜:“那祝你得償所願!快進去慶祝吧!”
他還想說什麼,姜夢然卻抱著孩子走了出來,聲音親暱:“雲辭,你們有什麼話晚點再說吧,你大伯準備要把家主的印章給你了。”
我站在走廊裡,心如刀絞。
靠子嗣來得到家主的位子,我或許能理解。
可是,有了孩子,他們還在發生親密關係,又該如何解釋。
顧雲辭的義正言辭裡,摻雜了多少心猿意馬和見色起意?
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雨水傾盆而下,瞬間將我渾身淋透。
眼淚混合著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回到別墅,我打發了傭人,一邊哭一邊定了這週末飛往德國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