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毫不示弱的回道。
原來自始至終,我都是那個多餘的人。
也罷,既然如此,我走便是了。
“小姐,小侯爺來了。”
丫鬟紅玉輕聲在我耳邊喚道。
“跟小侯爺說,我身子不適,就不叫他進來坐了。”
我一邊核對嫁妝清單,一面回道。
我出嫁那日,母親為了給我撐場面,給我的嫁妝比同等家世的姑娘足足多了一倍。
等我走的時候,這些嫁妝我自是要帶走的。
還沒等連月去傳話,謝思遠的腳步聲便漸行漸近的傳了過來。
“小財迷精,怎麼想起來打理這些玩意了?”
“哦,我想著這一胎若是個女孩,這些便都給她做嫁妝,若是個男孩呢,就把這些都給他做聘禮。”
“久坐傷身,我陪你去後花園裡轉一轉,園丁剛培植出來的菊花開的甚好。”
謝思遠的嘴角浮起一個寵溺的笑,在我的腦殼上輕輕的彈了一指。
菊花,林婉最喜歡的花。
“寧肯枝頭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風中。”
林婉每每以菊花自喻,為標榜自己如菊花一般恬淡,高尚,有氣節,她穿的衣裙用的帕子上都繡著菊花。
謝思遠並不喜歡菊花,今年卻叫園丁培植出了這麼多新品種的菊花出來,現在看來確實愛屋及烏了。
我吃痛的叫了一聲,手不由的摸了摸額頭。
“夫人,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他的目光雖還如往常一般和煦,但是我卻從中看出了幾分懷疑與猜忌。
我的心跳停滯了一拍。
隨機我便扯出一個笑容。
“重陽節馬上就要到了,我想著讓戲園子裡的姑娘給婆母排一齣新鮮戲來,誰知剛走到戲臺那便感到頭一陣眩暈,這才誤傷了自己,多虧了連月將我扶回來。”
謝思遠身邊的扈從聽聞緊接著說道。
“難怪我會在戲園那遇見您。”
剛剛便是他叫人送我回來的。
戲院的方向和謝思遠書房正好相反,我回來的時候特地選了這樣一條路。
聽聞她這樣說,謝思遠才完全打消了心頭的猜忌。
他的臉上關切的表情愈發的明顯了。
“夫人,你身子不適為何不早早的告訴我,你還懷著孩子,切不可這麼大意。”
謝思遠不顧我的阻攔,硬是把府醫叫了過來。
府醫開了一張補藥的方劑之後,領了賞便離開了。
謝思遠伸手輕輕在我初見端倪的小腹上輕輕的彈了一下。
“小調皮鬼,不許再折騰你娘了,不然等你出來我可是要好好教訓你的。”
那副溫情脈脈的模樣,任誰看了不覺得心熱。
紅玉見狀捂著嘴偷笑。
“夫人和小侯爺的感情真是好,真是羨煞旁人啊。”
往常聽到別人這樣說時,我的心中便如同吃了蜜一般甜。
可如今,這每一字都像一根針一樣,刺的我的心千瘡百孔。
他哪裡是在擔心我,他擔心的從始至終都是林婉兒一個人。
就連我腹中,他的親骨肉,與他來說也不過是救治林婉兒的一副藥而已。
丫鬟很快便端上來一碗湯藥。
謝思遠要親眼看到我喝完之後才肯離開,我無奈只得當著他的面將碗裡的苦藥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