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我是阿秋啊,是阿秋啊。”
阿秋,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見我茫然地看她,女子更是急出了眼淚,拖著我就往醫院裡走。
“央央,你看到了是不是,沈鬱那個王八蛋,現在裝都不裝了,仗著你爸媽死了,就不把你當回事。”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你沒看到,你還有朋友啊…”
女子聲音哽咽,拉著我的手徑直衝進了醫生辦公室。
很快,護士給我打了一針讓我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我還是能迷迷糊糊地聽到醫生跟阿秋的對話,並且逐漸清晰。
我突然又記起了阿秋,我唯一的朋友。
“病人的失憶症已經很嚴重了,按目前的治療水平只能夠干預。”
“那,你的意思是治不好了?”
我聽到醫生輕嘆了一聲,
“如果病人積極治療遺忘的速度或許會慢一些,若是再受刺激…可能就跟現在一樣,迅速忘記。”
“王八蛋沈鬱,他是不是忘了他現在的身位是怎麼來的,受不了了。”
阿秋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沈鬱的電話,可那頭只有漫長的忙音。
“阿秋,算了。”
我輕聲喚她,
“央央,你醒了。”
阿秋朝我跑了過來緊緊地將我抱住。
“央央,央央,你沒事的只要好好吃藥,你會沒事的。”
“嗯。”
我不怕死,我只怕忘了你們,原本想留個孩子給他做個念想,如今看來,也不需要了。
“走,央央,姐帶你討說法。”
我擺了擺手,勸下阿秋。
眼下還有更緊要的事在等我。
那件事之後,我的身體就變得很差,或許懷不上孩子真的只是我的原因呢?
我帶著阿秋回了沈宅,沒有耽擱徑直去了我和沈鬱的主臥。
臥室已被打掃過,我平日裡吃的維生素葉酸都被整齊的擺在床頭櫃上。
為了懷上一個屬於我和沈鬱的孩子,我一直積極備孕,也聽從醫囑提前服用葉酸。
“央央,怎麼了?藥有問題?”
阿秋疑惑地看著我擺弄這些瓶瓶罐罐,
“阿秋,幫我看下,這瓶裡面是什麼?”
“這不是寫了葉酸嗎?”阿秋不以為意地接過了我遞過來的瓶子,
“等等,”突然她臉色變了,“這TM的是抗生素。”
“抗生素裝在葉酸的瓶子裡???”
阿秋本就學的藥劑,讓她分辨抗生素和葉酸不過是小菜一碟。
可這碟小菜卻重擊了我的心。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我,而同樣的,我也難以置信地望向一旁空落落的床。
誰能想到,每晚在耳邊說著情話的枕邊人,竟然為了不讓我懷上他的孩子將備孕的葉酸換成了會導致胎停的抗生素。
誰能想到,每個纏綿的時刻,沈鬱說出的那句“那我們就要個孩子”只是一句糊弄我的謊言。
我想不明白,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裝著愛我又如此傷害我的,他明明只需要說個不。
阿秋陪了我很久,直到我再三保證不會傷害自己才離開。
沈宅空空蕩蕩,我打開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