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澀地笑笑,「不用了,我現在就走。
」
爸爸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扔在我腳邊一張卡,「這卡里有十萬,拿了趕緊離開!好好待在療養院裡別再出來了,你不要臉,我們沈家還要!」
我垂下頭,「不需要了,爸爸。
」
我一刻都不想停留,只想飛速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家。
「等等!」
裴時瑜忽然伸出手攔住我,看向我的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把我母親去世前送給你的玉墜還給我,你現在已經不配再擁有它了!」
我遲緩地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佔據了我整個青春年少的男人。
想起當初裴母將裴家的祖傳玉墜交給我時,裴時瑜臉上激動又羞澀的表情。
他緊緊抱著我,像是抱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書言,這玉墜可是傳給每一代裴家夫人的,你收下了玉墜,就是答應當我的老婆了,你可不能反悔!」
可現在他卻一臉厭惡地說我不配。
我從脖子上摘下那塊小心翼翼戴了許久的玉墜,釋懷地笑笑:
「還給你裴時瑜,祝你和姐姐新婚快樂!」
如你們所願,討人嫌的沈書言,很快就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離開沈家後,我坐車去了鎮上的奶奶家。
奶奶活著時,是唯一一個始終堅定相信我的人。
兩年前,媽媽得了尿毒症,我和姐姐都配型成功了。
姐姐私下哭著對我說她害怕捐腎後自己身體會出問題,所以我義無反顧地躺上了手術檯。
打完麻醉後,再次睜開眼,我卻被關在一個陰暗潮溼的黑診所裡。
我驚懼地哭喊求救,卻無人回應。
等我終於被放出來,拖著虛弱的身體好不容易回到家時。
卻聽見媽媽的主治醫生,本市最出色的年輕外科醫生蘇宴舟對著爸媽說:
「本來沈書言小姐的腎匹配度是最高的,可是她卻忽然反悔了,自己跑出了手術室不知所蹤。
我只能摘取了沈明苒小姐的腎給沈夫人換上了,幸好手術非常成功。
」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這個曾經住在奶奶家隔壁的鄰家大哥哥:
「你為什麼要撒謊?我沒有自己跑出手術室!」
我滿心委屈地掀起衣服,將肚子上的疤痕給大家看。
「我明明是捐了腎的!」
蘇宴舟眉頭緊蹙,「恕我直言,書言小姐你這並不是取腎手術留下的疤痕。
」
頓了頓,他鄙夷地開口:「你這分明是打胎手術留下的疤痕!」
「不是的!你胡說!」
我情緒激動語無倫次地解釋。
沈明苒誇張地捂著嘴驚呼:「妹妹,你怎麼能說謊騙人呢?爸媽那麼疼你,你做出這種荒唐事多麼傷爸媽的心!」
「不是的!他在撒謊!」
媽媽滿臉失望地打斷我,「夠了!」
從那以後,無論我怎麼拼命解釋,爸媽看向我的目光卻一天比一天冷淡。
我哭著對裴時瑜說:「我真的做了取腎手術,為什麼爸媽都不相信我!」
裴時瑜跟以往一樣溫柔地將我擁進懷裡安慰。
「別哭了言言,我相信你。
」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埋在裴時瑜懷裡委屈地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