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蘭盯著我,握著我的手,眼裡情意滿滿。
「阿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註定與子孫後代無緣,既然如此又何必在強求?正好也不用讓你再嘗一次手術的苦,我們就這樣幸福下去,挺好的,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嗎?」
我理解,但我依舊告訴她。
「如果哪天你想要孩子了,你就直接跟我說,我們再商量著來。
」
俞書蘭應下了。
十年前,俞父突然不生氣了,俞母也不催了。
甚至二老還提出要去另一個吃喝玩樂的城市養老,而俞書蘭則時不時過去探望下二老的生活情況。
我以為二老是想開了,然後我就在岳母註冊的社交平臺賬號上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一家三口的合照。
我這才知道原來俞書蘭長達十年在兩個城市之間來回往返的本意是,心繫另一個家庭
俞母所記錄下來的那些幸福瞬間像一把利劍直插我的心底,讓我痛得無法呼吸。
我張了張嘴,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那我呢?俞書蘭,你這樣對我,就不狠心無情了嗎?」
「是什麼時候,你確定你的病好了的?」
俞書蘭面上閃過一抹愧疚,連聲音都軟了下來。
「對不起,阿讓,我還是接受不了無法生育的事實,所以我瞞著你私自去成南山看了中醫……至於後來……我也只是不想讓你吃結紮復通手術的苦而已,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他們都接過來跟我們一起生活」
我笑得苦澀。
「你的意思是,我的老婆出軌了,我不僅要原諒我的老婆,我還要接受她和小三的孩子,現在我還要和小三住在一個房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
俞書蘭啞了聲,不再辯解,她走的時候還貼心地把屋子裡的親戚們都叫走了。
「阿讓,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沒關係,你慢慢接受;但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阿佑和孩子,我一個都不能拋下!」
我枯坐一夜,天微亮時,我打了個電話給公司的律師。
「你知道怎麼擬定離婚協議嗎?幫我擬一份,我要離婚。
」
俞書蘭果然像她說的那樣,一連一個星期都在陪著那邊,沒有回來。
我出大價錢談來的狗仔將一沓照片和視頻發給我時,我抖著手,險些連點開看的勇氣都沒有。
自從這件事鬧開後,俞母也不遮遮掩掩了,也不跟我上演二老想通了的戲碼了。
她一天恨不得發上八百個視頻記錄俞書蘭一家三口的溫馨日常。
俞書蘭帶娃的俞書蘭教小孩寫字的俞書蘭撫摸著肚子的那位出門散步的……
就連標題都幸福無比:《媽媽又帶娃出去親子游啦!》《乖孫今年上一年級了,還撒嬌要媽媽教寫字呢》《女兒和女婿》
和狗仔拍給我的照片內容大差不差,明明是在日常溫馨不過的照片,卻刺得我的眼生疼。
想了半天,我在下面評論了一句。
「他是你女婿的話,那你女兒配偶上那一欄的人又是什麼?」
幾乎是發出的瞬間,評論就被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