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戰死後,我對哥哥言聽計從。
我從未和哥哥頂過嘴,今日是第一次。
他怒及,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顧玉卿,這事由不得你反對!」
「你不嫁,那便滾出府去,永遠不要回來!」
我如他所願,轉身離開了將軍府。
可他轉頭就將害我八年磋磨的養女迎入府中。
人人都覺得我可憐,但沒關係,我早不想和她爭了。
也沒命與她爭了……
顧之珩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時,爹孃送給我和哥哥的一人一個的龍鳳玉佩,也掉在地上碎了。
我神情冷漠的看著碎成兩片的玉佩,淡聲開口。
「哥哥既然這樣說,那我便遂了你的意,自此不會再邁入將軍府一步。
」
「你我,也再不是兄妹。
」
顧之珩臉色一僵,難以置信的看向我。
「你說什麼?」
我撿起地上的玉佩,試著將兩個拼湊在一起。
不管怎麼拼合,中間始終有一塊缺口。
殘碎的玉渣不知道摔到什麼地方了。
我心裡清楚,縱使找到那塊玉渣,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就像我和哥哥。
我垂眸,低語:「我知道哥哥對於接我回府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我搶了顧瑤瑤的位置。
」
「為了不讓哥哥你繼續看到我這張厭惡的臉,我們再無半分關係,猶如此玉,恩斷義絕!」
我將一半的玉遞給他。
在死一般的寂靜後,顧之珩狠狠將玉狠狠摔在地上。
搶玉的力道,有一半落在我手上。
我手腕瞬間便紅了,眼前也跟著黑了。
我死死攥緊掌心,讓指甲鑲嵌到手裡,才沒倒下去。
耳邊響起顧之珩惱怒的聲音:「顧玉卿,好很好!你別後悔!到時就算你求我,我也絕不會讓你進將軍府半步!」
眼前漸漸恢復了光亮,我抬眸,直視顧之珩的眼睛,朝他露出一抹笑,「或許,你會求著我回府,也未可知啊?」
不出意外,顧之珩的臉徹底黑了,眼底對我最後的容忍也消失殆盡。
他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我回院子收拾行李,打開衣櫃拿出埋藏在最低下的包裹。
這是當初爹孃接我回府時,我身上的所有東西。
一窮二白來,乾乾淨淨走。
準備離開時,我不捨的打開放在床頭的盒子,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物件。
全是我在顧府這幾年,爹孃和顧之珩送我的禮物。
我視線落在最上面的玉笛上。
是我剛入府第三月在春日宴得了彩頭,爹送我的。
那時我十一歲,在京城所有貴女都在琴棋書畫時,唯我一人和男子筆試射箭,還勝了兩箭。
我還記得,爹孃和顧之珩看我贏得彩頭時,笑著的模樣。
爹說我不愧是他的女兒,有大將之風。
就連顧之珩一臉傲嬌的說,原來你也不是那麼沒用,是我們顧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