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被親生兒子逼死。
只因團長丈夫一句“死生不復相見”。
兒子用鐵水封死我的魂魄。
重生八零,我與丈夫徹底割裂關係。
他要留城發展,我報名去西北礦山勞動。
他拒打結婚報告,我平靜配合。
新寡的沈憐來投奔他,初戀一滴淚,他狠心將我趕出家。
我索性把兒子扔給他,踏上去西北的火車。
前世他嚥氣前,指骨還緊緊攥著沈憐親手繡的大紅鴛鴦。
就連我拼命養大的兒子,都怨恨我耍心機霸佔團長夫人的位置幾十年,害得他父親遺憾了一輩子!
這一世,老公和兒子,我都不要了!
1.
“我想申請調去甘肅金川,開採礦床,為國家建設做貢獻。”
我對養豬場主任提出申請,主任滿臉震驚:
“你怎麼想的啊?礦區的環境那樣艱苦,不是你一個女娃娃受得了的!”
“再說了,你不是城裡還有父母,未婚夫也有?聽說你未婚夫在軍區,人很優秀,前途無量啊!”
聽到這,我低下頭,撫上微隆的小腹。
“當年我為了跟他私奔,和家裡鬧僵了,我已經沒臉回家了。”
“何況,我現在想法變了,覺得女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
我本來是城裡的千金,當年對鄉下來的江立鈞一見鍾情,非要跟他在一起。
為了和他私奔,我和父母了斷關係。
為了供他去部隊當兵的路費,我在養豬場打工,沒日沒夜的幹活。
他如今優渥的生活,是我殺了一頭一頭的豬換來的。
我本來生得嬌嫩,幾年下來,雙手長滿凍瘡,新傷疊舊疤。
曾經的我,為愛無悔。
但現在的我,後悔莫及。
主任本來還想勸我,見我態度堅決,也只能給我批了申請表。
“行,我儘快給你提交上去。”
“不過這批次趕得急,大概是在兩週後,你儘快收拾一下。”
主任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在這兩週內,你如果後悔,還來得及。”
我只是低頭接過申請表。
“謝謝主任。”
回到家,剛一打開門,一個小傢伙炮彈一樣射過來。
“我的冬瓜糖呢!你是不是藏起來了,快給我!”
我差點被撞到地上去。
兒子狠狠地瞪我:
“你要是不給我買糖吃,我就對我爸告狀!讓他不要娶你!”
這一胎來的艱難,被兒子一撞,腹部滲出了血跡。
我低喘著,撐著門沿艱難地爬起來。
“沒有冬瓜糖。”
以後都不會有了。
聽到動靜,江立鈞從沙發上起身,擰起濃黑俊朗的眉頭。
他將手裡捏著的一包糖紙遞給兒子。
“你媽她腦子不好使,你別怪她,我下班時候恰好路過,就給你買了。”
兒子興奮地跳進父親懷裡,“爸爸最好了!”
江立鈞眼神冷冷的掃向我:
“你知道你懷了二胎,著急結婚,我也不是不想結婚,不想對你負責。”
“但是我在部隊很受看重,前途無量,不能被婚姻這種俗事耽誤了。”
上輩子,我就是被這樣的謊話給騙了。
當年不惜與城裡父母決裂,跟他私奔,生了一個兒子。
可是兒子都五歲了,我還懷上二胎,他都沒有跟我打結婚報告。
甚至,他擔心會被部隊裡的人發現我未婚先孕,覺得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怕影響到他的名聲和升遷,所以不允許我在部隊出現,也不允許對外宣稱我和他的關係。
明明我和他親密無間,可是在外面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人。
說完,江立鈞深深的看向我,觀察我的反應。
他以為,我會大哭大鬧,對他哭訴自己的委屈。
然後他決絕的轉身。
留我一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反省自己不懂事的行為。
但此刻,我只是平靜的說:“好,你說的很對。”
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江立鈞怔怔的看著我。
我強調了一句:“男人的前途更重要。”
江立鈞皺了皺眉頭,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你我的關係敏感,如果被人捅了出去,少不了會被背後非議。
等我成為這片軍區的一把手,我再把結婚報告提交上去,這樣,誰都不敢說什麼。”
這倒是沒有騙我。
上輩子的我,為了等這個結婚報告,足足等了二十年。
甚至,我能得到團長夫人的名分,還是託了沈憐的福!
那時候,江立鈞和沈憐這段見不光的感情曝光,深陷輿論漩渦。
江立鈞在軍區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找到已經被冷落很久的我,主動提出跟我打結婚證,立刻!
條件是:我要出面在媒體面前澄清,他和沈憐只是正常上下級關係而已。
天曉得那一刻我是什麼感受!
其實苦等多年,無數次的希望破滅,我早已不希冀於跟他結婚。
但是女兒大了,她總是眼巴巴的念著父親,渴望能正大光明在人前享受父愛。
所以我答應了。
苦等二十年,我才終於盼來跟江立鈞結婚。
沒有婚禮,沒有酒席,沒有親友祝福。
就像沈憐嘲諷的那樣,我和江立鈞,只是一張紙的約束而已。
甚至,我還意外聽到我兒子跟江立鈞的談話:
兒子滿臉憤慨的說:“父親,這沒準就是我媽偷偷舉報,惹來的禍事!您可千萬不能著了她的道!”
這一刻,我如同被天打雷劈,五內俱焚。
怎麼都沒想到。
我的親生兒子,竟然會這樣背刺我!
我為此鬱鬱寡歡了很久。
其實冷靜下來想,這也不奇怪。
兒子從小跟著他在軍區生活,身邊是漂亮溫柔的沈憐緊緊追隨。
沈憐懷著孕投奔我丈夫,不幸流產,把我兒子當成她親生的一樣疼愛。
小孩子就是這樣,跟著誰長大,就跟誰親近。
兒子的大喊大叫,把我思緒從回憶中抽離。
這一刻,看著江立鈞年輕英俊的臉龐,我聽見自己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
“江立鈞,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你什麼意思?”
江立鈞還想追問什麼。
但房門忽然被急急拍響。
2.
他的勤務兵彙報:
“副團長,有位叫沈憐的女士跪在您辦公室門口,指名一定要您過來,不然她就跪地不起。”
沈憐,這個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江立鈞明顯呼吸一緊。
隨後他好像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這個家。
忘記了我這個妻子。
江立鈞頭也不回的走了。
“爸!是那個漂亮阿姨嗎,我跟你一起去!!”
兒子小短腿追了上去。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無論江立鈞平時多麼冷靜自持。
只要沈憐一找他。
他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沈憐得到了他一輩子的偏愛。
而不被偏愛的我。
則在日復一日的煎熬中。
慢慢把自己折磨成了怨婦。
真是可憐啊
我沉默的關上了家裡的大門。
門口的八角櫃上。
擱著一本泛黃的日曆。
我圈住了去甘肅金川的日子。
死灰一樣的心情,好像復燃了一樣。
還有半個月。
我就能徹底解脫了。
上一世。
在一起二十年我都沒有名分。
卻盡職盡責的履行妻子的責任。
為他操持家務,伺候他賭鬼父親、難纏的母親,還有體弱的兒子。
在這片方寸天地裡,我不得有片刻放鬆。
而江立鈞談得上在軍區風光無限。
他每一次獲得功績,沈憐都會領著文工團,為他登臺獻舞。
部隊的人都很羨慕他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
媒體踴躍前來採訪。
鏡頭定格在江立鈞看向沈憐雙眼是愛的神情。
我看著報紙上兩人登雙入對的模樣,難過極了。
可我生出來的兒子,並不理解我的苦楚。
甚至還嫌惡地指責我:
“媽,要不是一直顧忌你的存在,我爸早就跟沈憐阿姨在一起了!”
“父親一點都不愛你,他每次回家連笑容都沒了,你怎麼就不能放過他呢!”
是呀,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愛我,我為什麼不肯放過他?
到底是因為人性使然。
不甘心啊!
我為他付出一個女人的全部。
年少時與不惜父母決裂,最年輕嬌嫩的身體為他誕下一兒一女,又磋磨這麼多年的歲月。
可到頭來不僅他的眼裡沒有我,甚至連一個結婚證都換不來?
這讓我怎麼甘心!
但是我發誓。
我真的沒有去舉報江立鈞和沈憐的不正當關係!
那天,江立鈞難得回家一次,我牽著女兒歡天喜地去迎接。
江立鈞卻把結婚證砸我臉上,證件尖銳的一角,甚至把我的臉劃出了血。
他卻滿眼譏諷和厭惡:
“王翡,你要的不就是結婚證嘛!恭喜你,如願了!”
我跪在地上,哭喊著說我沒有舉報過他,是他錯怪了我。
江立鈞卻不聽辯解,一腳狠狠踹來。
“媽!!”
女兒撲了過來,替我擋住了狂風暴雨一樣的拳腳。
最後,女兒臉色青白的倒在地上。
她捂著胸口,心悸到難以呼吸。
“媽,離開爸爸吧”
這是女兒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女兒有心臟病。
在我等到結婚證的這一天。
她心臟病發,卒!
3.
自女兒死後,江立鈞更加恨我。
他不願承擔自己的錯誤。
把女兒猝死的責任全部歸咎於我。
而我卻在日復一日的痛苦、懊惱、悔恨之中。
把自己折磨成了瘋婦。
我恨透了江立鈞,也恨透了自己。
兒子長大後,很有本事,替他父親向我多次提出離婚。
但我不甘心,我一律拒絕了。
最後一次吵架,我兒子親手將我鎖進了小閣樓。
他憤恨的說:“父親這輩子太苦了,要不是你死活霸佔團長夫人的名分不放,他早就跟最愛的女人雙宿雙飛了!”
“你已經消耗了他的一輩子!到底是哪來的臉,死後還要佔著夫人的名分,逼得父親和沈憐阿姨黃泉之下都不得相見!”
到底是誰,逼死了誰?!
兒子對我做的可怕的事,讓我魂魄難安!
重活一次。
我只要我的女兒。
其他人,我都不要了。
這一晚,江立鈞果然沒有回來。
算算時間,大概是沈憐男人死了,她無所依,回來求江立鈞這個舊愛疼愛。
我江立鈞和沈憐是一個村子長大的青梅竹馬。
甚至兩人還有婚約。
但沈憐嫌他出身平凡,她生得貌美,也有村長兒子追求,所以一直拖著,不肯履行婚約。
拖著拖著,拖到了江立鈞去城裡軍區當上副團長,而她前後熬死了兩個男人,在村裡名聲懷了,人人都罵她剋夫。
沈憐在村裡實在是混不下去,她打聽到江立鈞在軍區混得不錯,所以忙不迭的過來投奔。
而江立鈞也是真的愛她。
即便明知道當年被她嫌棄,被她背叛,但還是心無芥蒂的接納了她。
甚至傾盡所能,去給沈憐找工作,幫助沈憐生活裡的大事小事。
不出所料,江立鈞這次去找她,一週後才會回來。
挺好的。
不用面對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
我一天一天的,在日曆上叉下一個個日子。
還剩七天。
放下過往,我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看到一堆男士的衣服褲子鞋子。
一針一線,針腳細緻。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滿是細細密密的針孔。
不由苦笑了一聲。
江立鈞當然知道我的價值。
我為他做的每一件衣物,都被他帶到軍區,送給一些兄弟親信。
當下屬問他是不是某位“嫂子”做的。
他只是笑笑,什麼也不說。
於是軍區內很快傳開了。
副團長有一位紅顏知己,女工很好,部隊裡的大兵的衣褲都是她做的。
多麼賢惠持家的軍嫂啊!多招人喜歡啊!
可惜。
我現在不會為她人做嫁衣了。
我把全部衣褲都收拾出來,扔進火盆裡。
曾經無數個日夜在黃油燈下縫補,快把眼睛給熬瞎了。
生怕他穿著會有一點不舒服,每一個細節都反覆捻磨。
這樣的真心,太不值得。
看著衣物一點點燃燒成灰。
我對他的愛意,也彷彿全部熄滅於火盆之中。
愛意成燼。
其他物件,拿去變賣了,充作路費。
回家後,意外看到了江立鈞。
他在臥室慌忙的找什麼東西。
見到我,他神色慌亂,有點不自在:
“王翡,你不是給我做了很多衣物嗎?都去哪了??”
都燒了呀。
對上他期待的眼神,我平靜的反問:
“你不是說面料普通,做工一般,穿出去丟人現眼嗎?”
江立鈞表情有點尷尬:
“我只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七天內,給我做一百套出來,可以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開的口。
七天一百套。
就算紡織廠的女工,也得熬瞎眼。
江立鈞見我不作聲,催我答覆。
他擰緊眉頭:“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不想結婚了?”
江立鈞就是這樣,動輒就拿結婚這件事威脅我。
因為他知道,打結婚報告是我最在意的事。
他用這樣的誘餌,足足釣了我二十年。
要不是他和沈憐的醜聞曝光,可能他一輩子也只是釣我而已。
在他逐漸陰冷的視線中,我掃了一眼牆上的日記,淡淡的開口:
“好。”
我答應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
我都要走了。
他騙了我那麼多次。
我騙他一次,算什麼?
江立鈞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回頭去找沈憐。
無所謂。
我不在意了。
4.
晚上,江立鈞意外的回來了。
他還打包了一份包裝精美的桃花酥。
“我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青梅沈憐嗎?她才從鄉下搬到城裡,丈夫新喪,她還懷著孕,實在是可憐。”
“我不放心她一個寡婦獨居。”
“讓她搬來一陣,適應一段時間,我再為她擇一個好去處如何。”
我垂下眼睫。
果然,都是為了沈憐。
嚥下淡淡的酸楚,我語氣晦澀說:
“可以。”
我要走了。
這個房子的女主人,是誰,都可以。
不等他的反應,我獨自回了臥房。
次日醒來,江立鈞早就沒了身影。
他就是這樣。
永遠和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幾十年來都是如此。
所以。
我還在期待什麼呢?
平復了會心情,我去接兒子放學。
走到鐵欄邊,一個雪球砸我臉上。
兒子指著我被砸的紅腫的臉,對旁邊男同學笑的放肆:
“瞧瞧我厲害吧!”
“女人就是要打才聽話!”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上輩子,兒子狠心將我逼死。
甚至,在我死後,還用鐵水封死我魂魄。
只為我不會到黃泉下糾纏他父親!
我不明白。
我的親生骨肉,為什麼這樣恨我?
明明他出生時,醫生說他天生體弱,斷言他活不了幾年。
是我,不顧一切,拼命地給他養身子,讓他健健康康長大。
可是我用生命去熱愛的兒子。
卻對我厭憎至極!
他不僅踐踏我的生命。
就連我的靈魂,都被嫌髒!
對這對父子。
我失望至極。
回家後。
我在日曆上打了幾個大大的叉。
還有三天。
看著空空蕩蕩的八十平老屋。
這裡沒有一家三口的人間煙火。
只有一個孤單的女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和守候。
直至老去。
直至佝僂。
直至枯死
我無聲苦笑。
這一切。
終歸不是屬於我的
心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徹底死寂。
第二天,組織通知我去領前往甘肅的火車票。
回去路上,看到老公牽著沈憐和兒子迎面走過來。
三人或笑或鬧,就像一家三口。
果然,我才是多餘的。
見到我臉色異常蒼白,江立鈞明顯愣了下。
他錯愕的道:“你跟蹤我?還是你打探到我在這裡?”
我沒有說話。
他皺緊眉頭:“算了,沒準我身邊勤務兵見你這幅可憐樣,所以忍不住告訴我的行程,看我回去怎麼處置他們!”
他又抬了抬下巴,施捨的語氣對我說:
“現在知道錯了吧?跟沈憐道歉,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兒子也是不屑地瞪著我。
“媽,是你錯了,就是你錯了!”
我看著他張揚的眉眼,和老公如出一轍的輪廓,心裡卻再無半點柔情。
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近乎僵硬的聲音:
“別喊媽,我不是你媽。”
“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王翡你什麼意思!”
兒子的臉一下子氣的鼓起來。
沈憐表情也不大自然。
她伸手欲來扶我。
“還是個孩子,你說這麼重的話做什麼?也不怕嚇著孩子!”
兒子重重的哼了聲,偏過頭去不看我。
沈憐用愛憐的口吻勸著:“夫妻之間鬧矛盾,也不能把氣灑在孩子頭上吧。”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對上她:
“我和江立鈞沒有打結婚申請,所以算不上是夫妻。”
聽到這,江立鈞英俊的臉龐湧上得意:
“所以,我沒有猜測,你死活鬧出這樣,就是為了逼我跟你打結婚報告!”
“實話告訴你,我本來都已經提交結婚申請了。”
“前陣子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考驗你而已。”
他從公文包掏出一張結婚申請,在我面前得意的揚了揚。
“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你不是男人眼中賢德的妻子。”
“你不配成為一位有身份地位的團長的夫人!”
“所以,就在昨晚,我從政委那裡把結婚申請拿回來了。”
江立鈞在昨晚,拿回了結婚申請。
而我在昨晚,失去了自己視之如命的女兒。
霎時之間,我臉色慘白,像是被抽取了生命力,搖搖欲墜。
“王翡?”
見我鬼一樣的蒼白模樣,江立鈞許是意識到說話太重,又想挽回什麼。
他話鋒一轉:
“雖然你不是一個賢德的女人,但我們畢竟養育了一個兒子,所以我還願意給你機會,只要你”
“滾!!!”
這一刻,所有混合著鮮血和恥辱的記憶湧上腦海。
我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江立鈞吼道:
“滾!我王翡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江立鈞顯然被我吼懵了,他伸手想過來扶我,卻被我狠狠甩開。
“我要走了。”
“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這個態度,是對你,也是對兒子!”
視線掃過一大一小無措的表情,我譏諷一笑:
“以後你們父子,各自安好!”
我甩手要走,卻被江立鈞死死拽住袖子。
“王翡,你發什麼瘋?如果是為了結婚申請的事,我們還可以談!”
“你不是把我父母照顧的很好嘛?看在這份上,我可以對你從輕處置。”
“你畢竟是我兒子的母親,有什麼話,我可以回家再說!”
我忍無可忍的掰扯開他的鉗制。
撕拉一聲,袖子裂開,露出一節如玉的手臂。
引來了沿路一些熾熱的目光。
江立鈞狠狠瞪去:“看什麼看!她是我女人!”
他又回頭來跟我拉扯。
但忽然,沈憐哎呦一聲,倒在地上。
江立鈞急忙放開我,將沈憐抱在懷裡。
“小憐,你怎麼了?”
他將沈憐的腦袋緊緊地按向他的胸膛。
沈憐眼睛微紅,聲音婉婉約約:“我腹中骨肉怕是保不住了”
“應該是個女兒,我本來想讓她認你當乾爸爸的,只可惜”
聲落,她就徹底暈厥過去。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
江立鈞忘記了一切,頭也不回地抱起他心愛的女人衝向醫院。
兒子也無措的追了上去。
他永遠追逐他的父親。
兩人只留給我一個遠去的模糊背影。
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終於不用再看他們的背影了!
晚上,我踏上了駛往的火車。
離開前,我想過要給江立鈞留一封信。
但是最終。
我什麼音訊也沒留下。
沒有告訴他我去了甘肅。
他不配!
這輩子,我的人生與他再無干系。
就像上輩子他放下的狠話。
死生不復相見。
很好。
這句話換成我對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