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無法把自己的仇恨強加在他身上。
可他在出生的第三天就死了。
起碼顧西霆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不忍心讓我看孩子，告訴我孩子已經火化。
所以每年清明和孩子的忌日，我只有抱著那個小小的骨灰罈向他訴說思念。
姜風。
我給孩子取名“風”，是希望他能如風一樣自由。
可現在我看到他。
他腳上綁著鐵鏈，身上穿得是破舊的衣服，肉眼可見的皮膚上全是或新或舊的傷口。
而蘇瑤的兒子正拿抱起一個足有他身體那麼大的玩具車，狠狠往我兒子身上砸！
“住手！”
我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掙脫束縛衝了過去，直接擋下了那沉重的一擊。
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姜成卻嘿嘿笑著：“流血了！真好看！比小賤種的血顏色亮多了！以後你就當我的新玩具吧！一會兒我帶你去屋裡，我要用小刀在你身上作畫！”
我驚愕地看著這個才五歲的孩子。
他眼裡流露出的惡毒讓我心驚。
“滾遠點！”我憤怒地吼道，他卻毫不在意地又舉起那個玩具車。
“就不就不！你算老幾我憑什麼聽你的？今天我就要看他滿臉開紅色小花的樣子，臭女人快躲開！”
忍無可忍，我直接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呆愣地倒下去，隨後被驚叫著的蘇瑤抱在懷裡。
“姜婉如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我的地盤打我兒子！”
“別說我兒子今天砸他，平時就是把他當墊子踩，當凳子坐都沒人敢說什麼！你給我等著，我一會兒就當著你的面把他當狗使喚，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氣瘋了想上來撓我，我直接踹在她的肚子上。
但我是半蹲著的，那一腳根本沒什麼力量。
她卻仍是哀嚎著向後倒去。
顧西霆和秦風聽到她的慘叫都飛似趕來。
兩人看到我懷裡虛弱的男孩都是一愣，卻都當做沒看見，關切地圍在蘇瑤身邊。
秦風在看到蘇瑤痛苦的模樣後更是眼裡冒火。
“我要殺了你！”他直接拔槍對準我。
我緊緊護住懷裡一直顫抖的兒子，只聽見他哭著小聲道：“阿姨只是保護我，求你別殺她，爸爸，求求你”
秦風愣了一瞬，隨即被羞辱般把槍口調轉對準小風。
“誰讓你叫我爸爸的？誰準你的？你這個婊子生的啪！”
我一巴掌打過去。
他分明知道真相。
明明知道這就是他的兒子，卻仍把他扔給蘇瑤的兒子當玩具。
到底有多久了？
從小風出生開始嗎？
久到孩子都自己推測出了真相，知道他和秦風長得如此相像，知道秦風就是他的爸爸。
我的心不住地刺痛。
秦風被我眼裡的恨意逼退半分，隨即更兇狠地舉起槍。
顧西霆卻劈手奪過擋在我們之間。
他沒有責怪秦風的獸性，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我：“你瘋了嗎姜婉如，你覺得自己有幾條命能這麼鬧？”
我看著他，看著能用眼神把我撕碎的秦風和仍在壞笑的蘇瑤。
只覺得一切都該在這裡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