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培並不知道我的感受,他以為我停手是慫了,滿臉的嘚瑟。
噹啷
玻璃殘片掉落,不是我丟棄的,而是似乎是
我不知道感覺是否準確,我覺得是那個在我脖子上吹氣的人打落的。
掉落在地的玻璃,碎成無數片,我竟然看到,每一個碎片上,十分清晰的倒映出一顆血紅的眼珠。
只有眼珠,沒有其它
我忽然想到十五年前,我七歲,一輩子都在山裡服侍黑衣上師的阿爸,帶著我生平唯一一次進廟。
我待在陰暗的廟堂裡,看著阿爸背來一座用紅布遮著的佛像,讓我把手伸進紅布里貼著佛像。
我感覺到冷冰冰的金屬質感,摸到的形狀是那種邊條細長,中間帶有圓球形狀的金屬浮雕,感覺就像是一顆大眼珠。
阿爸當時說了一句:“神女一瞥靈魂不存!”
第二天,阿爸帶我下山時,我手掌中心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阿爸告訴我:“這是上師賜福,能保你一輩子不受壞人欺負。”
想到這兒我都想哭!
這位上師壓根就沒有保護我,他保護的,是陸源培
陸源培試探出我的反擊極限,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對我做出下流的動作:“你放心,我昨天就是這樣溫柔對你的,完全沒有傷害到你,你雖然醉酒厲害,但是很配合,我們都很盡興。”
我發誓,如果能同歸於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這麼做。
但是,我只覺得一陣陣眩暈,只能眼睜睜看這個人渣離開。
工作完成,我們返回所在的城市,路上我質問劉小燕,為什麼要幫助一個人渣迫害我?
劉小燕理直氣壯:“我的客戶你說挖就挖,我憑啥要幫你?而且幫了你我就會失業,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無法反駁,我在工作上確實挺拼的。
用領導的話來說,你只需要為自己的生活負責,所以,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的感受?只有無能的人,才會試圖搞好人際關係。
現在想,我是被領導洗腦了,以至於得罪了幾乎所有同事。
我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家人。
爸媽是偏遠山村的農民,一個種田一個守廟,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如果他們知道唯一的寶貝女兒被男人侮辱了,除了自尋短見,沒別的辦法。
陸氏集團做的是採礦機械類業務,具有天然壟斷性,就算我辭職,也很難找到匹配的工作,之前積累的業務也會丟失殆盡。
我的高收入,是這些年的積累而成的,只要我繼續幹,收入只會越來越高。
人都有現實的利益需求,這也是陸源培敢於對我為所欲為的原因。
但是,我做夢也想不到,即使我已經放棄了尊嚴,選擇忍氣吞聲,新的麻煩還是降到了我的頭上。
回到公司後的第三天上午,我正在財務部核算當月業務財報,就聽身後有一個冷冷的女聲問:“你就是于敏?”
我下意識轉身,並回了一聲:“是的。”
一股帶著香水味的風撲面而來,我毫無防備,左臉被抽了個滿掌的嘴巴。
一聲脆響,我只覺得面頰一陣火辣辣的痛,隨後我才看清楚打我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