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日，我趕回家只為給妻子驚喜，可推開房門，我卻先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妻子尖叫一聲，掀起被子蓋住男人的臉，張開手臂擋在他面前。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警告你不要亂來，打人可是違法的，你敢動他，我就告你！”
我手裡的禮物和鮮花幾乎千斤重。
她看不到我精心準備的驚喜，一心要幫著小三對付我。
看著面前這對鴛鴦，我笑了，調整了胸口微型攝像頭的位置。
“你說得對，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
既然她想放縱，那我大可放手！
只不過，有錄像為證，我想她是不可能分走我的財產了！
1.
我親手購置的婚床上，躺著一男一女，女的是我的妻子，男的，我不認識。
他摟著廖欣怡，睡得正香。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機械性地按開燈，吵醒了床上的二人。
那男人起身看到我，立馬又縮進了被子裡。
廖欣怡睜開迷濛睡眼，第一時間抓起被子，將那男人牢牢擋住。
她警惕地看著我，打開了雙手。
“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來？”
“你要是說你今天來，我就不叫阿朔過來了，省得你也尷尬。”
她目光坦然，理直氣壯地看著我，好像做錯事的是我一樣。
我手裡捧著的鮮花和禮物轟然落地，心像針扎一樣痛。
她大概忘了，今天是我們的戀愛紀念日。
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急著趕過來。
沒想到，反倒是打擾她和別人約會了。
多可笑啊！我的戀愛紀念日，反而被戴了綠帽！
深吸一口氣，我無力地開口：“所以，你想怎樣解決？”
廖欣怡掀開被子，聲音溫柔：“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此情此景，狠狠刺激著我的大腦。
我想怎麼辦？我的底線就是出軌，更別說親眼看到他們躺在一張床上！
面前的二人居然還有臉當著我的面親暱！
我捏緊了拳頭，廖欣怡瞥到，尖叫了一聲。
“李思宇，你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是動他，我們就追究你的責任！”
“我們。”
原來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合法丈夫，其實是個外人。
我的憤怒消失，只剩無力。
“你讓他走，我們再談。”
吐出這句話，我癱坐在門口。
廖欣怡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掀開了被子。
那男人站起身來，十分鎮定地開始穿衣服。
我看見他胸口鮮紅的幾粒吻痕。
廖欣怡全程擋在男人身前，輕聲安撫他：“別怕，我護著你，你先回去，我能跟他解決，到時候再聯繫你。”
那男人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臨走前卻又握住了廖欣怡的手：“有事情第一時間叫我，他要是敢對你動手，我立刻報警。”
我苦笑出聲。
多感人的愛情啊！我反倒是那個惡人了。
男人走後，廖欣怡站在我的面前。
“李思宇，你都看到了。”
“如你所見，我心裡有別人了。”
“咱們分開那麼久，彼此也都很累，不是嗎？感情就是這樣一點點被消耗的。”
有嗎？
我看了看腳邊的鮮花和禮物。
如果真的累，我何必趕幾個小時的車，精心準備禮物，只為趕過來和她過一個紀念日？
為了這個驚喜，我準備了許久，甚至在進門前就別好了微型攝像頭，只為記錄廖欣怡開心的笑臉。
只可惜，這個攝像頭錄下來的不是廖欣怡的笑，而是他們二人相擁而眠的齷齪場面。
“李思宇，你說說你的想法啊！”
“咱們還是及時止損吧，找個時間分割財產，好聚好散。”
我震驚地抬頭。
她婚內出軌，居然還能理直氣壯地要錢？
我忍不住提醒：“廖欣怡，你出軌了。”
她輕笑一聲：“那又怎樣？”
“證據呢？”
2.
我沉默著摸了摸領口的那枚攝像頭。
證據……當然是有。
可我和她多年夫妻，一定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猶豫的時候，廖欣怡已經站起身來，她拎起我送的包包，朝門口走去：“你自己想想吧，今晚我不回來了。”
想都不用想，我就知道她去找那個男人了。
我停止了微型攝像頭的錄像，取下來導出了視頻。
像是自虐般，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暫停視頻後，我起身在房間裡觀察起來。
這套房子，是廖欣怡工作調動後的住處。
兩個城市離得並不遠，我閒時總會過來找她，怕她一個人孤單。
起初，她還很開心，但漸漸地，她總會拒絕我過來見面的請求。
“我已經認識了新朋友，你別擔心我。”
“怎麼又來？沒空呢，我要跟朋友去吃飯。”
“下次吧！沒空。”
“不行，最近加班。”
“這周你先別來了吧！”
……
我突然找到了廖欣怡拒絕我的原因。
櫃子上，放著一本相冊。
“和趙朔的戀愛記”。
細細讀過後，我終於知道，她拒絕我的每一次都在幹什麼。
她在和趙朔約會。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我對她那麼好，節日裡從不落下的鮮花和禮物，卡著十二點的祝福，有時她一句心情不好，我就趕過來只為給她一個擁抱。
我有些悲哀地想著：什麼時候讓我發現不好，為什麼偏偏是紀念日這天？
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中就註定的事情吧。
紙包不住火，早晚都會暴露。
或者，如果廖欣怡瞞的好，可以一直矇騙我到離婚。
與其那麼不明不白，我寧願離個明白。
就像現在這樣。
我跟廖欣怡分隔兩地，其實只是去年開始的事情。
那時候，她受工作調動，來到這座城市。
臨別前，廖欣怡還很不放心地問我，會不會趁她不在，就找別的女人。
我笑著哄了半天，給出各種保證。
只要有空，就一定會來找她。
同時，我還為她加油鼓勁，要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新工作、新生活。
雖然我也不太相信異地戀，內心同樣感到不安，但我怎麼捨得，讓廖欣怡放棄她所熱愛的事業呢？
我如實履行自己的承諾，每個週末趕著來回兩座城市，風雨無阻。
只是到後來，這樣的頻率逐漸變少。
廖欣怡說，希望我能好好休息。
現在看來，那並不是關心，而是疏遠。
我想，我確實需要休息了。
分隔兩地實在太累。
廖欣怡是瞞的累，而我則是因為各種事務而疲憊。
雙方家裡的大事小事，全都得靠我去處理。
可是每天忙碌完工作，卻只能獨自回到空蕩的家。
難道男人就不需要有人依靠麼？
我由衷地希望，能有人為我守一盞家燈。
這些事情，我沒跟廖欣怡抱怨過半句。
如今她卻跟我說，異地很累，我們之間已經沒感情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為愛，我又何必如此呢？
說不上內心是什麼感覺，異常複雜，並不僅是難過，更多的是悲哀。
茶几上，擺著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廖欣怡的照片。
這是一張獨照，只有她，沒有我。
或許，我早就被她排除在外，只是一直沒有察覺而已。
最後看了一眼，我站起身，離開廖欣怡的家。
3.
凌晨兩點多鐘，我終於把車開回自家小區。
這是我跟廖欣怡的婚房，所有裝修都是我們當初一起設計的。
然而她卻沒住多久，就調崗去了另座城市，現在有了自己的家。
推進家門，脫下外套，我坐在沙發上出神。
今後該怎麼辦呢？
原本認定的餘生，如今已經離我而去了。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竟是廖欣怡打來的電話。
遲疑一陣，我還是按下接通鍵。
聽筒裡，傳來廖欣怡漠然的聲音，“這麼晚還趕回去麼？真不嫌累，就不懂開個賓館？”
我默然，沒吭聲，她又道：“我們的事情，你先別跟爸媽講。
等我抽空回去，咱們再好好談。”
自從調崗以後，廖欣怡只在過年時回來。
我總會默默地期盼，她會不會想要主動回來找我？
逛逛我們逛過的街，再去家附近的公園轉轉。
我卻從沒想過，唯一一次例外，竟是她要來談結婚的事情。
“好。”
滿心苦澀地掛斷電話，我儘量平復心情，洗澡躺在床上。
盯著牆上的結婚照出神，一夜無眠。
等到天亮，我把它取下，小心裝好，放進雜貨間。
我完成自己答應的事，沒跟任何人提起，我跟廖欣怡的事情。
我不會再主動給廖欣怡發去關心的消息，她也沒再找過我。
原本就疏遠的關係，變得更像陌生人了。
在看似如常的日子裡，我控制不住回憶。
其實，那天晚上，廖欣怡對我說了很多。
只是那時的我失魂落魄，聽不太清。
可是，這些記憶卻被刻進心底。
事後回想起來，字字句句都清晰無比。
一遍接著一遍，振聾發聵。
“李思宇，我告訴你，一段感情裡最重要的是感覺。”
“你一點都不像我的愛人，只是一個合夥過日子的隊友，特別沒勁。”
“你古板又世俗，根本不懂我想要什麼，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真的很無趣。”
“我們女人，需要的不僅是男人多麼成熟，恰到好處的幼稚，才能提供更多情趣。”
“徐朔就很特別，他能滿足我的所有癖好。
可你不行，完全不行。”
等冷靜下來，再去看待廖欣怡的話，她確實說的沒錯。
我們相處的完全不像戀人。
我只能從聊天軟件的字裡行間中，去推測她現在的生活，卻沒資格知曉全貌。
這麼一來，當然提不上多麼體貼的關心。
而她從不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關於生活的問題。
我古板，因為家庭需要穩定，不允許我冒險。
我世俗，因為生活的壓力，讓我必須學會精打細算。
廖欣怡可以一辭而別，去追尋她熱愛的事業。
可我必須留在這裡，背起車貸、房貸，雙方父母的各種保險。
我以為，自己負重前行，就能讓對方過得輕鬆愉悅。
卻沒想到，這樣的付出，卻讓我們之間變得疏遠。
或許，共同面對壓力，才有動力走得更加長久。
家裡還有許多飾品擺件。
全都是我跟廖欣怡親手做的，承載著熱戀期的美好回憶。
那時候，她很喜歡做手工，路邊看到攤子，就忍不住拉著我坐下。
拼豆、泥畫、手繪石膏。
廖欣怡心靈手巧，總是做得非常精緻。
而我就不行，只能做個大概，然後交給她精修。
因此，她沒少笑我，怎麼就學不會呢？我們做過很多了呀。
我花了整整一天，把整個家裡清理一遍。
第二天，我又把廖欣怡的所有東西全部打包，直接叫來搬家公司，送到她現在的住址。
夜晚，廖欣怡給我打來電話。
她的聲音氣急敗壞，一接通就在控訴我。
“李思宇，你太過分了，有必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