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是虛掩的,所以我不光能聽見裡面談話的聲音。
就連蘇瑾月跨坐在陸白的身上,蘇瑾月雙手柔若無骨地掛在陸白的脖子上,任由陸白兩隻手在她的身子前用力揉搓著。
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手感更好了?”
“你說呢?明天該去產檢了,你陪不陪我啊!”
蘇瑾月嬌聲連連,整張臉埋在陸白的腰間。
“你穿著高定的婚紗和他結婚,卻懷著我的孩子去又破又小的醫院做產檢”
“顧修遠在那幾家高級醫院都體檢過,醫生護士都知道我是他的太太。
陸白,我記得我說過,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但是如果鬧到了陸修遠的面前,你是知道我脾氣的。”
“你要是想和我繼續維持這種關係,就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而他是我唯一的丈夫。”
蘇瑾月面色驟然一變,陰沉地瞥了一眼陸白。
聽出蘇瑾月語氣裡的警告,陸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隨後才怯怯地低下頭,委屈地紅著眼眶道:
“是,我記著呢,我怎麼敢鬧到顧先生的面前呢。”
說完,他便擦了擦眼睛,賭氣式地想把蘇瑾月從身上推開。
卻被對方一把坐了回去,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別做出這副委屈的樣子,高級的婚紗不是也讓你先體驗過了
“怎麼?還沒夠?”
陸白親吻著蘇瑾月的肩頭,一臉曖昧:
“跟你哪裡會夠。
“可是你就這麼怕失去顧修遠嗎?”
蘇瑾月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是,我不能沒有他,要是失去他,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話音剛落,她又直接將他按壓在了沙發上,兩個人的唇齒碰撞發出曖昧的水聲。
我用力按住心臟,大口大口喘著氣,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出來。
心臟就如同被人使勁擰了一把,對方已經鬆開,可是我還是餘痛未絕。
所以婚紗裙襬上大片的汙漬,還有那石楠花的味道是我胃裡一陣翻湧。
相戀時,即便情到濃時,蘇瑾月也會強行停止。
她說,第一次很重要,要留到新婚之夜才算完美。
初次親吻的那天,蘇瑾月緊張的樣子我依舊記得。
才剛剛觸碰到唇瓣,她的耳尖就一片通紅。
我以為她那樣珍重和我的感情,或者再也沒有人會比蘇瑾月更愛我了。
房間裡的沙發被撞得咿呀作響,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的悶哼聲斷斷續續的飄了出來。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猶如尖銳的鉤子驟然鉤住心臟,繼續待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剛逃到一層的樓梯,我便腿部癱軟徑直摔了下去。
也許是巨大的撞擊聲驚動了休息室的二人。
意識昏迷的最後一刻,我聽到蘇瑾月緊張到語氣顫抖:
“我丈夫有心臟疾病!快叫救護車!”
蘇瑾月說錯了。
有心臟病的人一直只有她。
當年我為了報答蘇家對我的培育之恩,將自己的心臟移植給了蘇瑾月。
自己這些年用得卻是一顆人工心臟。
人工心臟雖然能維持生命,卻不能和人類器官相比較。
我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吃辣不能熬夜,甚至不能情緒波動。
我對她解釋說自己有心臟疾病,定期地找熟悉醫生複查便順理成章作為體檢的藉口。
所以這些年,對蘇瑾月我瞞得很好。
她向我求婚的那日我還在沾沾自喜,這純粹的愛意裡沒有摻雜一點愧意。
再次意識迴歸時,我有些失望。
卻不是因為蘇瑾月沒有陪在我的身邊。
諾大的病房裡十分安靜,靜到我可以聽到外面蘇瑾月打電話的聲音。
她素來沉穩,只有在我面前才有過幾次情緒失控。
可如今,她打電話的聲音裡帶著喜悅與激動。
不一會,腳步聲漸遠,是蘇瑾月離開了。
我用力全身力氣下了床,腳步緩慢地跟了出去。
繞過了幾條走廊,就看到陸白扶著蘇瑾月,剛從婦產科出來。
二人的嘴角上揚,幸福的笑意幾乎壓不住。
看到我,陸白微微一愣,隨即故作驚喜地喊出聲音:
“顧先生你醒了!太好了!我和蘇總都很擔心你呢!”
蘇瑾月猛地一抬頭,剛好與我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