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畫面裡,他單膝跪地,虔誠地親吻顧漫的孕肚,滿眼愛憐。
手機相冊裡,足足五萬張照片,記錄著顧漫和小圓的日常,有很多張都是重複的,像是怎麼也拍不夠。
可程梟從沒有為小圓拍過一張照片。
每一個大大小小的節日,他永遠都在出差,其實是去陪顧漫母女。
顧漫愛美,他就為她買下國際頂尖的化妝團隊,只為她一人服務,各種奢華高定和珠寶流水般的送給她。
小圓喜歡跳舞又愛玩,他就找金牌服裝設計師幫她設計芭蕾舞蹈裙,鑲滿了亮晶晶的鑽石,還特意買了座島,給她建了一座遊樂場。
“媽媽,這個小朋友是誰,她的舞蹈裙都好好看啊,是她爸爸買給她的吧。”
“媽媽,小寶以後還能跳舞嗎?沒有這麼漂亮的舞蹈裙也沒關係,爸爸之前給我買的那條就很好了,小寶只是喜歡跳舞。”
小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看見了照片,眼中露出羨慕。
程梟總是對小圓淡淡的,小圓每次想跟他親近,都會被冷冷推開,說他工作忙,沒空哄小孩子。
所以對那條裙子,小圓珍視無比。
她覺得那是爸爸愛她的證據,每次穿之前,都仔細洗手,小了也不肯丟掉。
聽著孩子懂事的話,我心中一片苦澀。
該怎麼告訴她,那條舞蹈裙,只是她爸爸給別的孩子的禮物的贈品。
就連我自己,不也只配得到贈品嗎?
小圓只比小寶小了幾個月而已,在我挺著大肚子,一個人忍受孕反也不敢打擾程梟的時候,他早就和別人睡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心灰意冷下,我買了兩張三天後出國的輪渡,並給閨蜜打了個電話。
請她在國外幫我找一下有沒有適合我和小寶的心源,並且再三強調,一定要走正規途徑。
我將小寶哄睡後,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
枯坐在小寶的床頭,一夜無眠,心如荒漠。
第二天,程梟像往常那樣,讓人用各種動物肝臟做了菜,不停地夾給我和小寶。
“阿鳶,你和小寶總咳血,得好好補補。”
從前我總是感動他的周到和體貼。
可現在才明白,他才是把我們母女推向地獄的那個人。
見我不動筷子,程梟一臉擔憂:
“阿鳶,怎麼不吃?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心疼小寶,這麼小就要受這樣的折磨。”
程梟嘆了口氣,愧疚地看著我們:
“阿鳶,別說你,我這個當爸爸的,也心疼小寶,更心疼你,可只有佩戴人造心臟,你們才能活著,才能留在我身邊,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們。”
“好了,別不開心了,我這有朋友送來的芭蕾舞演出門票,小寶不是最喜歡芭蕾舞嗎?即便以後不能跳舞,看看也是好的,我帶你們出去散散心,正好媽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我讓助理接她去了,咱們一家人去看演出,多溫馨啊。”
聽到再也不能跳舞,小寶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很快又重新亮起。
這是爸爸第一次要帶她出門,開心地點頭。
我本來想提離婚的事,可不忍心毀了小寶的心情,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