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保安面面相覷,此時一個像是大堂經理的人走了出來,瞥了我一眼,「你弄清楚好嗎?我們這可是高檔酒店,你看看你這一身,到得了我們半個晚上的房費嗎?在這找你女朋友,你打工出了幻覺嗎?」
我感到深深的無力。
季希晏回頭看了我一眼,眼角上挑,隨後轉身離去。
保安也拿著棍子逼我離開:「勸你趕緊滾,這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
」
我攥緊手裡的手鍊,回到了被砸得破敗不堪的車裡。
陣陣寒風颳了進來,我渾身發著抖,頭也無法抑制地疼痛起來。
原本我攢了五年的錢,今早去付了首付,買下了一套屬於我自己的房子。
我想和薛宛月求婚的。
我看著被砸得凹陷進來的車門,想到鉅額的維修費用,壓抑多時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這是我特意為薛宛月設置的鈴聲。
我疲憊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沉靜了一會,然後是薛宛月狀似平常的關心:「親愛的,到家了嗎?最近你生病了,不要在外面工作太晚。
」
此時我感覺渾身都在痛,我儘量控制著自己不要哭出聲。
薛宛月見我不出聲,哄道:「怎麼啦?想我了嗎。
」
平時我會開心地說,是啊。
但是今天,我說不出口。
我想逼自己慢慢放下對她的依賴和喜歡。
她見我不說話,以為是我病的嚴重了,便道:「我今晚開會呢,這會剛到家,明天我們出去約會好不好?你休息一天,不要工作了。
」
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了句:「好。
」
此時聽筒裡傳來敲門聲,她慌亂的說是送外賣的,便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沉默了一會,我點開微信內一個陌生的頭像,裡面的信息還停留在三個月前,對面說道:「兒子,你想好了嗎?」
我一直沒有回覆,但是今天是時候了。
又撥打保險公司電話將我的車拖走,我渾渾噩噩地吹著寒風走回了家,已經是凌晨。
我看著玄關處拜訪的我和薛宛月的合照,心裡陣陣酸澀。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七週年的紀念日。
而薛宛月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應該是忘了吧。
明天的約會,也不過是對我的愧疚?
我將剛才被季希晏打過的臉搓洗到發紅,疲憊地躺到了床上。
為了省錢,但是為了離薛宛月的公司更近一點,我一個人租住在了這個城中村。
在我記事以來,就沒有父母的身影。
高中的時候,我放了晚自習,再去飯店刷三個小時的盤子,賺自己的飯錢。
我從小就節儉慣了。
高二分班的時候,我碰到了薛宛月,她那麼優秀,是我觸及不到的理想。
在我又一次因為沒吃早飯眩暈到趴在桌上睡覺時,她給我遞來了一塊巧克力。
她的成績很好,我只能仰望她。
在我因為忙著打工跟不上學業時,她總會在課後幫我補課。
薛宛月頭髮上清爽的香味,是我高中最大的慰藉。
後來,薛宛月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學,我通過努力也考到了她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