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還在熱鬧的氣氛裡說說笑笑,只有我察覺到了那個保姆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
我突然想起來了,殺我的那個人不正是這個女人嗎?
因為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痣,我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深夜,這個女人雖然捂得嚴實,可她低頭髮狂的剁著我的屍體的時候,脖子還是漏了出來。
我驚呼一聲,跑到爸爸面前抓著爸爸的胳膊喊著。
「爸爸快跑!她是來報復您的!」
只是我的手穿過了爸爸的身體,他無動於衷的吃著午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我崩潰了,我差點忘了我只是個靈魂,即便是殺人兇手就在我面前,我也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我爸什麼時候殺了她兒子呢?
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警局裡突然有個人跑了進來大喊道。
「死者身份確定了!」
說著,那個警察看向我爸,眼神突然變得同情起來。
我的心一提,要是爸爸知道死掉的那個人是我,他會是做什麼反應呢?
是大快人心,還是會難過一點點呢?
眾人全都圍了上去,我爸也正要起身,棠甄突然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很痛苦的樣子,她緊緊攥著爸爸的袖子。
「爸,我肚子疼,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我爸往前邁的腳步一頓,不顧老劉的呼喊,一把抱起棠甄跑了出去。
只有我留在原地,看向化驗單上我的名字赫然展現在眾人眼中,是那樣的諷刺。
是啊,棠甄永遠都比我重要,明明就差一點點,我爸就會知道那具屍體的主人是我了。
曾經也有無數次是這樣,我和棠甄一起發燒,我都被燒得神志不清了,可棠甄還能活蹦亂跳,我爸卻選擇先將棠甄送到醫院。
我虛弱的爬起來翻遍了家裡的每個櫃子,都沒找到一片退燒藥,最後還是我自己去的藥店,好幾次我都差點暈倒在路上,我怕給爸爸添麻煩,咬著牙挺回了家。
可就在離我臥室五米遠的時候,我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我爸回來的時候,看到暈倒的我不是關心,而是踹了我一腳。
他嫌棄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不過是發個燒,又死不了人,甄甄只是打了一針就好了,你倒學會演苦肉計了。
」
我恢復了意識,可是眼皮很重,卻還是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露出一絲難看的笑來。
「爸爸我錯了,我沒事的。
」
我是在逞能,只是不想讓爸爸覺得我是個累贅拋棄我。
我爸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是裝的,還不滾回去,在外面添什麼亂?」
可我爸不知道的是,我半夜燒到了三十九度多,要不是那一顆退燒藥,大概我已經死了。
而我的爸爸,卻為棠甄忙前忙後,又是倒熱水,又是出去買藥,又是親自下廚。
自詡男人應該扛起槍保家衛國,而不是窩在廚房那一畝三分地的爸爸,也會為了別人親自下廚啊。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棠甄,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爸爸所有的愛,而我在爸爸眼裡永遠是那個殺人犯。
就連我死了,爸爸都不肯為我停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