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禮率先從假山後走出來。
看見我倒在地上,忙衝過來將我扶起。
「薇薇,你怎麼了?」
「告訴哥哥哪不舒服?」
「哥哥去給你請郎中。
」
謝長禮握著我的手,溫熱的掌心撫上肩頭。
他言語中盡是關切,我卻渾身泛起一陣寒意。
原來如此深情也是可以裝出來的。
玉簪碎渣散在地上,謝長禮把我攔腰抱起。
「謝二哥哥,時薇這是怎麼了?」
楚雲嬌用帕子捂著嘴,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我的目光都放在謝長禮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怨毒。
謝長禮抱我回了臥房,他肩膀孔武有力,曾是我依靠的臂膀。
我出生後,身體健康的父親突遭疾病。
長我八歲的大哥也在五年後遭了強盜。
後來隨母改嫁。
入府三年,母親就與謝伯父就遭事故,雙雙離世。
從此,我被稱為災星。
葬禮上,謝家族老揚言要把我趕出家門。
是謝長禮偷偷把我藏在屋裡,替我解決了所有傳言。
他說他會永遠護著我。
我信了他的話,還拒絕了姨媽要帶我回江南的好意。
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他早有預謀的報復。
那時他說,姨母只為貪圖孃親的嫁妝才要帶我走,說只有他是真心的。
可如今我才發現,他才是那個要讓我粉身碎骨的人。
郎中來的很快,把完脈後並無大事。
可謝長禮不依不饒,硬是要他好好替我看看。
「庸醫!若是無礙怎會無故暈倒?」
「你若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就進宮請御醫!」
他咄咄逼人,郎中只得開了滋補方子。
「小姐體虛,一時氣血攻心才會暈倒,照著這方子吃上三副即可。
」
說罷,謝長禮就搶著方子急匆匆出去了。
「你等著,哥哥現在就差人去抓藥。
」
郎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打趣兒。
「小姐可真是有福,遇上這麼一個好哥哥。
」
「這京城裡誰人不知府上小姐是謝二爺心尖尖上的人啊!」
我強撐著身體,扯出一抹蒼白的笑。
讓侍女採菊把人送了出去。
躺在榻上,我的被褥裡都是謝長禮身上的薰香氣。
他回來的很快,摸了摸額頭,確認我沒事後才放下心來。
握著我的手,他的視線落在我的髮髻上。
「哥哥送你的玉簪怎麼不戴著。
」
「那可是哥哥好不容易尋來的料子,還是我親手所雕呢!」
此刻聽著這些話,我只覺得諷刺極了。
那簪子碎在地上,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認出來吧。
我鼻尖一酸,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
聲音哽咽,「二哥哥,簪子失手掉在地上,碎了。
」
淚珠驀然滾落,謝長禮忙用帕子替我擦去。
「薇薇不哭,知道你笨手笨腳的,哥哥給你準備了好幾支呢!」
他摸了摸我的頭,眼底滿是疼惜。
說罷起身走到五斗櫃前,拿出一個小盒子。
變戲法一般又掏出一支,與先前一般無二的玉簪。
只不過,這一支雕工比先前更細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