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他厭煩時為他送去清新的茉莉,在夏日為他送去清涼的薄荷,秋日在花園靠近他院子的地方種下桂花,冬日為他送去滿瓶的梅花。
我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很滿足了,可他現在說不想再看見我了。
我第一次思考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了後院管事,拿出所有的積蓄為自己贖身。
其實我早就存夠了贖身的錢,只是我捨不得離開他。
可如今,他不要我了,我連欺騙自己繼續留下的理由都沒有了。
掌事嬤嬤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你想好了?”
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和顧千嶼的關係還沒有嗤笑我的人。
我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想好了。”
與他而言我只是一個低賤的暖床婢,只要他想,多的是我這樣的女人。
我與他,本就是陌生人不是嗎?
掌事嬤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戶籍半月後就會辦好。
不知為何,我有點想哭。
或許是這三年遭遇的白眼和恥笑太多了吧。
回到花房,掌事讓我送花到前院。
我捧著水仙匆匆趕去,在花園遇到了顧千嶼和姜梨。
我扭頭想躲開他們,卻不想姜梨揮手叫住我,我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行禮。
這是我第一次見姜梨,她很是端莊大方,與我雲泥之別,怪不得顧千嶼那麼喜歡她
我在他們面前有些侷促,明明昨夜才答應不出現在他面前,今天就遇上了。
顧千嶼冷冷撇了我一眼,不滿道:“混賬東西,動作慢吞吞的是幹什麼吃的。”
我掩去內心苦澀,立馬跪下請罪。
“千嶼,無礙的,許是她沒看到。”
姜梨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
顧千嶼一下收斂了怒氣,溫柔的望向她。
“早就聽說你們家有個會侍弄花草的花匠,想必就是這位姑娘吧?”
聞言我把頭磕在地上,背愈發的低,態度愈發恭順。
“奴婢青棠見過…夫人。”
聽到我叫她夫人,顧千嶼眸子凌厲的刮在我身上,似有不滿。
“哎呀呀,趕緊起來。
我正和千嶼說呢,馬上我們就要成婚了,這婚儀上所用的花還沒選好,正好你來了,帶我們去看看可好?”
姜梨伸手扶起我,害羞的看向顧千嶼。
我本就是顧府的奴婢,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拒絕。
姜梨到了花房,看什麼花都覺得好,拉著顧千嶼去看。
顧千嶼也不厭煩,說什麼全都應下,嘴角掛著愉悅的笑。
儘管我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但他們的甜蜜還是盡數落入我眼中。
我知自己身份卑微,從未想過能有一天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
顧千嶼為姜梨扶正被花枝掛歪的髮釵,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珍重和小心。
我低下頭盯著腳面,鼻頭不知為何有些發酸。
“呀,這裡居然有這麼名貴的垂絲茉莉,青棠,是你培育出來的嗎?”
姜梨驚呼道。
我剛想開口,顧千嶼懶懶打斷:“她一個粗苯的丫頭,哪裡懂得這些。”
我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他明明知道我養花養的好,還在姜梨面前如此貶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