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伸手去接,只悶悶開口:“我不要了,顧千嶼。”
這個髮簪是有一年我生日時候顧千嶼送的。
那時他喝的醉醺醺的,卻一字一句向我許下諾言,他說會愛我一生一世。
我歡喜了好久,不捨得戴,每晚都會拿回來看看,再珍重的貼身收起來。
可現在他的愛全部給了姜梨,連一絲一毫都不願分給我。
顧千嶼聞言怒氣衝衝。
“看來是我往日把你慣壞了,縱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這幾天你好好反思反思,想好了再來找我。”
往常只要他一生氣,我就立刻會去哄他。
只是這一次,我不想再如他願了。
又修養了幾天,我的臉已經消腫了。
掌事嬤嬤看我實在是可憐,便自己拿了銀子,提前把我的契書辦好了。
收拾行李時才發現,我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唯一珍貴的就是母親留給我的玉佩。
離開前一晚,姜梨親自登門。
她說她喜歡垂絲茉莉,想出嫁那日擺在自己的閨房,又說自己家的下人沒我眼光好,希望我能為她選些鮮花點綴裝飾。
她依舊是溫柔的微笑看著我,但我就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厭惡。
果然她那日是故意的,甚至是想要我的命。
但即使知道她不懷好意,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姜梨幾乎搬空了顧府的花房,她特意把我安排在裝滿玫瑰的馬車。
隨著馬車顛簸,玫瑰的刺狠狠地紮在我身上。
舊傷平添新傷,我咬牙強忍著。
臥房裡,我正要把垂絲茉莉遞給她,她故意收手,花摔到了地上。
她起身甩了我一巴掌。
“你瞧你,到底是下賤之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忍痛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她蹲下身子,抬起我的下巴,言語溢滿了不屑一顧。
“那日的毒蜂沒有毒死你,還真是命大。”
“嘖嘖嘖,不過看到你的臉,我真是有什麼氣都消了。”
她睥著一雙眸子看著我,說出的話確是那麼的刻薄。
她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看到我脖子中的玉佩,一把搶過,她嫌棄道。
“什麼下賤貨色,也敢在我成婚之日戴過來,真是晦氣。”
說罷輕輕一擲,把玉佩丟入火爐裡。
我焦急萬分,立馬伸手去撈,手指被燙出幾個大包。
姜梨讓侍女死死把我按在地上。
“看來這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啊。”
隨後又惡劣的大笑起來。
“我要你親眼看著它被燒燬,你越珍重的東西,我越要毀了。”
我掙扎不脫,紅著眼睛死死盯住炙熱的火舌慢慢吞沒玉佩。
我的心在滴血。
顧千嶼走了進來,看到我淚流滿面,他愣了一下。
姜梨拉著他的袖子撒嬌:“阿嶼,我不小心把青棠的玉佩丟到火爐裡了,她不會怪罪我吧。”
我下意識看向顧千嶼。
他雙唇緊閉,沉默了許久。
良久之後他寵溺的颳了一下姜梨的鼻子,哄她道:“不過是一個玉佩,梨兒不用放在心上。”
我聽到自己的心一瓣一瓣碎掉的聲音。
顧千嶼是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