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川藉口應酬之名的加班，實際上都是待在病房裡無聲陪伴。
每天三次，他都會親手替許馨月擦拭全身。
還不忘在每張照片下細心備註。
“今天馨月睫毛動了，很漂亮，像個洋娃娃。”
“今天給馨月換了美甲，不知道是不是款式不喜歡，她一直不肯睜眼。”
“今天又偷偷親了馨月，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愛，早點醒來。”
……
男人的愛低調又洶湧，刺的我心口陣陣發酸。
顧景川放在被褥上的手指動了動。
我急忙關掉手機。
給自己買了一張一週後出國的機票。
申請註銷了自己的所有證件。
顧景川醒來那刻，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剛睜眼，就迫不及待地將我抱進懷裡。
“我夢到你離開我了，幸好，只是個夢，答應哥哥，永遠都別拋下我，好嗎？”
睫毛不斷顫動，望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
我沒說話，沉默點頭。
無聲的溫存許久，顧景川才裝作為難道：
“阿姨出事，我爸今天也會趕回來，這次催婚，怕是躲不過了……”
“傾城，你——”
不等他說完，我出聲打斷。
“嗯，我知道，你去吧，我不怪你，我明白，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與其讓自己陷入被動，還不如主動提出來。
至少能留個體面。
他驚訝於我態度的轉變。
可目的達成，他也懶得深究。
顧景川鬆了口氣，將我抱的更緊。
“傾城放心，哥哥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人，別鬧脾氣，不管娶誰進來，都是個擺設而已，哥哥最疼的人只有你。”
“那哥哥先去公司了，辦葬禮之前得把工作交代好，給你買了小禮物，你在家等著。”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也出門打車去了醫院。
領取媽媽的死亡證明。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許馨月。
走廊裡，顧景川站在她身後，目光滿是痴迷。
身旁時不時傳來醫護人員豔羨的聲音。
“那位就是顧總心尖尖上的人？聽說都住了五年院了，一直沒醒過來，怎麼突然康復了？”
“這你都不知道？顧總為了救她，從國外重金挖了幾十位專家，天天研究治療方案呢，醒來是遲早的事，不過顧總能堅持五年沒放棄，真是比偶像劇還鍾情，就差住在醫院裡了，這種絕世好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許小姐長的漂亮不說，還是顧總的初戀呢，兩個人從大學就在一起了，我看過他們學校的論壇，他們的合照現在還在置頂的位置呢！小說都沒這麼浪漫，羨慕死了。”
怔愣間，替我辦理手續的護士開口詢問：
“顧小姐？顧小姐？您母親的死亡證明辦理好了。”
她的叫聲吸引了顧景川的注意。
看見我那刻，他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
“傾城？你怎麼在這？”
許馨月挽著他的胳膊，笑靨如花。
“你好，你就是景川的妹妹吧？”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提前認識一下。”
忽視顧景川眼底的緊張，我輕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