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被子裡,打開床頭的小夜燈,渴望汲取一些讓我安心的溫暖。
京市回海市的車,是在下午。
我昨天走了一路,今天起來的時候小腿格外的痠痛,只能打車來到車站。
周圍的人有很多,有年輕的愛人依依不捨的擁抱,有父母送孩子離開時格外悲傷的背影。
我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與閨蜜發著消息。
十八歲那年,我對陸風遙一見鍾情,從此跟在他身後大膽示愛。
我家算得上是有錢,可他是出了名的貧困生。
人人都不看好我們的愛情,在背後更是肆意嘲笑,看不起陸風遙。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我一天比一天冷淡,可是總是會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讓我感受到一絲希望。
閨蜜是我們這段來之不易愛情的見證人,更是在背後幫了我們不少忙。
如今她得知我與陸風遙分手的消息,並沒有意外,反而怕我一個人孤單,主動打視頻安慰我。
在她的鏡頭下,海市熟悉的街道展示在我面前,讓我難得的感受到了安心。
那是這些年我在京市從沒感到過的溫暖,是名為家的溫暖。
直到走到那家熟悉的書店,閨蜜才停住了腳步,直直的走了進去。
“我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寫過明信片,好久沒來了,看看那張紙還在不在。”
閨蜜一隻手舉著手機,一隻手不斷地翻找著,鏡頭搖晃不斷。
我的目光向著遠處的大屏上看去,恰好系統播報著我的車次,上前去等候區準備上車。
就在我找到座位時,鏡頭晃了一瞬,我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筆跡。
是陸風遙的字,他在寫自己名字時,總是下意識的拉長最後一筆,所以我總是能分得清。
“等一下,別動。”
我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將手機背對著車窗,努力辨別著上面的字。
在陸風遙的名字旁,顧晚晴這三個字寫的工工整整,可那並不是我的筆跡。
我的心一跳,就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在視頻的最後,我看見了明信片上的落款。
“2018年5月20日。”
竟是比我認識陸風遙的時間還早了兩年。
我的腦海裡迅速的閃過了一個想法,但不等我細想,視頻就已經因為信號不好被掛斷。
而在那一刻,我隔著車窗,看見了外面陸風遙的臉。
他的眼眶通紅,直直的看著我,抿了抿唇,像是在說什麼話。
耳邊是乘客們嘈雜的聲音,我沒有聽見。
陸風遙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的疑惑,他向前了幾步,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打我的電話。
手機很快響起,可我沒有動,只是隔著車窗與他遙遙相望。
在陸風遙對我比出口型的時候,列車發動,他的身影隨著軌道不斷地後退著。
播報聲和乘務員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我閉下了眼,將陸風遙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中。
我以前太喜歡看他那張臉,又怎麼會認不出他在說什麼。
在看見我的時候,陸風遙喊得是我的名字。
在列車將要啟動的時候,他喊得是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