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雲昭什麼都沒說,苦笑著一個人完成了拜堂成親。
每次低頭的時候,她都在心裡不停告誡自己,快了,快了。
當她被府上婢女扶著入了洞房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晚了。
在喜婆的祝賀聲下顧銘宴走了進來。
他隨手一揚便揭開了紅蓋頭。
眼前的人沒有穿喜服,還是那身鎏金暗色袍子。
眼睛也從來不正色看她,彰顯著他的矜貴,只是在只有兩人的時候不再自稱本王。
“雲昭,今天你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你總是這麼懂事,什麼都不抱怨,幸好你挺過來了,往後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他說的真摯,桑雲昭卻一句都不敢信,看著與白天截然不同的人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如果沒有那天的話,或許她會說服自己諒解。
桑雲昭看向別處,想著如何逃過今天。
沒想到是顧銘宴先開了口。
“雲昭,我本想同你行夫妻之事,只可惜前幾天處理叛賊,不幸受了傷,太醫說不宜多動。”
“怕是要再次委屈你了。”
桑雲昭緊緊的攥著拳頭,語氣不鹹不淡,“既如此,那你安心養傷便是。”
她能感受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銘宴十分滿意。
“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我怕傷口太深嚇到你,這便去書房。”
最後,桑雲昭帶著笑容把人給送了出去。
等你養好傷後,哪裡還有桑雲昭這個人呢。
待人走遠,白玖趕緊進來為小姐卸去這一身沉重。
眼睛卻是紅彤彤的帶著淚花。
“小姐,王爺讓您走著來就算了,大婚之日還把你一人留在屋子裡,奴婢為您鳴不值啊!”
桑雲昭擦去口脂後,才緩緩開口。
“這些都不重要了,再過幾日,我就會離開這裡,往事也都會被我拋在身後。”
她等著這個機會,這個讓她重獲新生的機會。
桌案的燭火倒映著她的臉,她執筆在紙上摩挲著——
【顧銘宴,當你看到此物之事,我已然離世。
】
【在我心灰意冷之際,你坐著馬車來到我的身邊降下聖旨,你的眉眼冷峻我卻覺得柔和無比,只可惜溫柔並非給予於我。
】
【我已然知你心意,既如此,我願意成全。
】
又是一夜無眠。
早間洗漱之時,白玖在耳旁同她說著顧銘宴昨夜離開後的去所。
“小姐,王爺昨日並未回房,而是帶人去了二小姐那裡祝賀,最後是隨著賓客一同離去,這下全天下不就知道您與王爺昨日並未…”
桑雲昭聽了有片刻的失神,手帕直接掉進了水盆裡。
顧銘宴不顧身份的衝突,光明正大出現在桑雲韻那裡,無非是心中情難抑制。
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嫁與旁人。
她平靜的囑咐著白玖,“如今不似相府,切記謹言慎行。”
可不停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早膳過後,她來到安放嫁妝的屋子。
在定下婚事那日,母親說相府並未儲備過多,姐姐應該讓著妹妹,所以這些用玉石雕刻的叉子和柔軟的布匹全都是顧銘宴這三年所贈,被她一直積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