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東像是猜到是誰打來的，搶先接起，卻不小心按下免提。
“阿東，是我！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我心尖一顫，怔在原地。
是我妹妹欣欣。
陸敬東慌亂了一瞬，趕緊按掉免提。
“你打錯了，我不是什麼阿東！”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嘴裡還不滿地嘟囔：“不看清號碼就撥，浪費感情！”
我轉身走出屋門，卻隱隱聽到他回撥了電話。
他壓低了嗓門，不知道兩個人在聊什麼，聽口氣很親熱。
“我這裡走不開，去不了北京！這樣吧，下個月就是國慶長假，你回來吧，咱們在縣城見面！”
大概是太激動，他不自覺拔高了聲調，被我聽了個清清楚楚。
國慶節當天，一向不太注重形象的陸敬東又是理髮又是刮鬍子，還特意跑到鎮上買了一套新衣服。
他騙我說要去縣城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讓我在家看小賣部。
看著他把存摺翻出來放進貼身的口袋，我心裡酸酸的。
那可都是我省吃儉用攢的錢，準備懷孕生孩子用的。
他對欣欣還真是大方。
小賣部門前修路斷交，沒有生意，我越想越氣，關上門就坐車去了縣城。
縣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沒過一會兒我就看到了他們。
兩個人手牽著手，親密得就像一對連體嬰。
“阿東，我想要一條珍珠項鍊，你買給我好不好？”
“阿東，我的同學們都有隨身聽，我也想要。”
“阿東，我以後每年換季至少要添兩套時髦的衣服，要兩個名牌包包！”
她理直氣壯地要這要那，陸敬東的臉都笑爛了，大手一揮就是一個字：“買！”
人人都羨慕陸敬東開小賣部掙錢，其實都是小本生意，利薄得很。
他父母去世得早，他性格要強，不想被人看不起，總是打腫臉充胖子。
為了貼補家用，我在家裡養雞養鴨，攢多了雞蛋和鴨蛋就去集市上賣，多少能掙一點錢，有時候也會寫文章投稿給報紙雜誌，賺些稿費。
陸敬東說哥嫂身體不好，隔三岔五就得貼補他們錢，我只能從牙縫裡省，我們的錢才勉強夠花。
我真不明白，陸敬東對欣欣這麼慷慨，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阿東，你給我花錢，我姐就沒有發現過？”
“你都不知道你姐有多傻，我說什麼她都信！我說小賣部沒掙到錢，她就拿出自己攢的錢讓我花。
你是她的親妹妹，花她的錢更不用客氣！”
欣欣變了臉色，酸溜溜地說：“我姐這麼賢惠，你就沒有對她動過心？”
“怎麼可能啊？我為什麼和她結婚，你忘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從來沒變過。”
陸敬東把欣欣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急吼吼地摟住她就親，手還不老實地探進她的衣服裡。
我透過一道隱秘的牆縫看著他們纏綿在一起，心底升起綿密的疼痛。
結婚以後，陸敬東很少碰我。
他說我還要衝刺高考，專心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還曾經懷疑過他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