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笑聲爽朗，碰杯的清脆聲格外清晰。
“早就聽說秦小姐知書達理，為表示誠意，我先把最大的生意讓給你們家！秦小姐嫁給我，一定不會吃虧！”
“老大哥爽朗，小弟敬您一杯。”
我僵直的扭動脖頸，卻看見秦北淮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猛地把粥碗扔向鏡子。
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插曲，我的災難仍在繼續。
鏡子的碎片迸濺，秦北淮下意識的護住距離更遠的若蘭。
碎片扎進我的皮膚，臉上一片溼熱。
我疼到麻木，被釘死在原地，張了張嘴卻出不了聲音。
“你的臉！”若蘭顫抖著手，驚恐的看著我。
地上的鏡片鋪了一地，在殘破的鏡像裡，我看見了面目全非的自己。
“這是怎麼了！”
媽媽慌不擇路的跑進來，在看見我的一剎那尖叫出聲。
她抖著手撫摸我的臉：“還好，還好差一公分，萬幸沒傷到眼睛。”
“是誰幹的！”
秦北淮抿著唇將若蘭護在身後。
他知道媽媽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但這次，媽媽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這是這是你妹妹啊！”
秦北淮被打懵了，捂著臉蹙眉。
“怎麼了，就算她毀容了，秦家也養得起！”
媽媽握緊拳頭，又慢慢鬆開。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媽媽將遮陽帽戴在我的臉上，拉著我的手迅速往下走。
她的手掌滿是汗漬。
從來媽媽眼裡都只有哥哥，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拉我的手。
我情不自禁的用力握住。
臉上的血順著下巴往下滴，在地板上綻放出一朵血花。
回頭看，若蘭的手裡緊緊的握著手機。
我無聲的開口，若蘭看懂了我的口型。
她的腿抖動幾下，僵直的站著。
——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病房內，閨蜜驚喜的捂住嘴巴：
“你終於答應跟我哥談了？”
“等一下，裴沐同學。”
我抬手糾正她的措辭。
“不是談戀愛，是談生意。”
裴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隨後雙手一拍，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齣狗血感情大戲。
只是談個生意，裴沐甚至幫我起好了孩子的名字。
“我幫你請個造型師，臉上化不了妝，但氣場一定要強。”
“裴沐！我是去談生意！”
“知道啦知道啦！要不——我再給你帶幾瓶香水試試。”
？
裴沐親自監工，我被迫做造型。
三個小時後，我像一個醃入味的小蛋糕。
裴沐滿意的點點頭，將我塞進了敞篷副駕駛。
她生怕晚點，特地提前了一個小時。
車子剛停穩，裴沐一臉震驚的摘下墨鏡：“不是吧，你家那個古代人也來了？”
“天吶，你那個瞎眼的哥，不會也在裡面吧！”
我看著她如遭雷劈的表情，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讓她來的。”
咖啡店裡，若蘭侷促的坐在椅子上。
見我過來，她急忙起身。
“你找我來，是做什麼？”
我隨手拿起一旁的摺頁，遞到她手裡。
“秦北淮捨得讓你一個人出來，還真是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