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眼見陳耀祖的血都滴到地上,也不停手,就伸手打掉了他手裡的削皮刀。
“這都是女人乾的活,你來做什麼?”
陳耀祖不說話,跪在地上撿起削皮刀,一個勁的削皮。
“我是怎麼了?我要做菜,我要做六十個菜。”
他的嘴裡唸唸有詞。
婆婆還想去拉他,被他一個肘擊摔倒在地。
陳耀祖根本不會做飯,他從未做過飯。
雖然是農村出身,他爸媽卻把他當成寶貝一樣寵愛長大。
我以前還不知道,怎麼會有人連大米和小米都分不清楚。
他說自己是一門心思讀書,我還信了。
我在心裡惱怒自己曾經太傻,就看到陳耀祖在那扒拉土灶臺。
土灶臺沒學過根本用不了,他把柴火猛地塞進去,然後不知道怎麼辦了,急的直哆嗦。
“六十個菜,怎麼做得完六十個菜。
我要快點,快點啊,快點著火啊。”
婆婆轉頭看我:“你快讓他停下來啊,我兒子這是怎麼了,他從來沒下過廚房。”
“你是不是使了什麼妖法!你快點停手!我命令你快點停手!”
只有我知道,除非我喊停,否則任何事都不能阻止陳耀祖繼續做菜。
我冷冷望著他們,直到陳耀祖從灶臺側邊的縫隙裡扒拉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掉出來一張很有年代的照片。
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婆婆,這是你的照片?你以前長這樣?”
這下婆婆不衝我發作了,因為她認出了照片上的人。
那是村頭的張美娟,也是婆婆一輩子的敵人。
“沒想到公公還收藏人家照片,誒呦,你再看看,這紙包裡還有不少,是情書嗎?”
我拿起那些信揮舞到婆婆跟前,她著急的搶過去看。
“好你個老鱉三。”
她衝出廚房,在客廳大吼公公的名字。
我站在廚房門口,高聲的呼喊:“婆婆,你再叫的響一點,等會兒告訴全部客人,公公他出軌。”
公公從臥室出來,不緊不慢點了根菸:“老婆子,你又胡鬧什麼?”
婆婆把照片和情書都舉到公公面前,我明顯看到公公愣了一下。
他接著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然後施施然的說道:“這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們老夫老妻那麼多年,你還不信我?”
“再說了,等會兒你孃家人可都到了,你不要臉面我還要臉面呢,你現在跟我鬧個什麼勁頭?”
婆婆聽到孃家人三個字,當場就不出聲了。
我知道,孃家人是她的死穴。
當年,生了第三個女兒就大出血的她,打定主意不要繼續生的。
可她媽來勸了幾次,她又不得不改了主意,懷上了第四胎。
陳耀祖的外婆是個更難弄的人連我都怕這不得理還難纏的人。
公公又說:“我等會兒跟你解釋。”
婆婆終於偃旗息鼓,將油紙包重新抱好,隨手丟在乾柴堆後面。
天才微微亮,就有客人咋咋呼呼的走進來,是隔壁鄰居王曉娟。
她是陳耀祖的青梅竹馬,倆人一塊兒長大,據說以前穿一條褲子,一個澡盆裡洗過澡,感情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