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本朝唯一的公主,被父皇和母后養在郊外的別苑。
兩年前,我在買花種時撿到了趕考餓暈的江禮。
對他一見鍾情,自此便將他養在家中陪他點燈熬蠟。
他說等高中狀元,就回來娶我過門。
可揭榜那日,我卻聽見他跟朋友在酒桌上交談:
“江兄,你真打算娶那個賣花女?你如今可是當朝狀元,前途不可限量,她不過賤民,如何配得上你?”
“娶她?我又不傻,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去青樓要花錢,玩她不僅免費,還倒貼。”
“何況丞相千金已經對我一見鍾情,入贅丞相府,日後才能青雲直上!她這個絆腳石,也是時候丟棄了。”
一門之隔的地方,江禮伸手給對方倒滿了酒。
臉上笑意張揚。
“不過區區賣花女,與我同一屋簷下住了兩年,說起來也是她的福氣。”
“如今我高中狀元,她的身份與我不配,給她錢財讓她就此消失,也是我仁至義盡。”
遠處的同窗聞聲,面露不忍。
“畢竟是個姑娘,你們既已私定了終身,同居兩年,她也沒了清白,你現在棄她如敝屣,讓旁人怎麼議論她?”
“江兄,不如你收她做個丫頭也好,好歹愛了你兩年,你忍心看著她沒了名節被京城百姓的口水淹死嗎?”
江禮擰眉,神色不耐地摔了酒杯。
“你這麼喜歡她,不如你收去?丞相千金說過,讓我入贅,保我仕途坦蕩,只有一個條件,不允許我身旁再出現別的女人,收她,是害了我。”
“一個賣花女,難不成真想做狀元夫人?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戳著我的脊樑骨笑話?”
那人不忿,繼續開口勸說:
“這兩年若不是得那姑娘照顧,你怎能中榜?我就不信你能如此狠心?”
“下決定事小,傷了她的心事大,莫要等鑄成大錯,悔之晚矣。”
江禮沒了耐心,故意岔開話題。
我手裡的飯盒驟然摔落。
狼狽逃出了店外。
傾盆大雨落下,眨眼的功夫就澆透了我全身。
江禮出來時,見我如此,神色慌亂地替我撐傘。
“怎麼在這?什麼時候來的,也不說一聲。”
溫潤體貼的眉眼一如往昔,卻再也看不見他眼底的溫度。
“剛到,本想為你買點酒回去慶祝,沒想到突然下雨……”
他伸手,寵溺地颳了刮我的鼻尖。
“你呀,總是這麼不小心,回去吧,別受了寒,我心疼。”
“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
紙傘朝我傾斜,雨水打溼了他的肩頭。
這樣的人,我不信他眼中只有權勢。
我沉默地跟上他的腳步。
懷著最後的希望。
想著今晚就跟他坦白身份。
他要仕途,我就給他仕途。
他要高官俸祿,我就助他得償所願。
公主駙馬,總比的過相府贅婿。
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什麼都好。
到了別院,江禮要親自下廚。
我等在房內。
將他帶回的酒倒入杯中。
腦海裡想著坦白身份的措辭。
江禮端上飯菜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