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地上,渾身顫抖,眼淚止不住地湧出。
顧宥琛口口聲聲說我搶了林佳薇與他的婚約。
可他不知道,當初正是林佳薇把我推出來替嫁的。
三年前,顧宥琛向家裡求來和林家聯姻,定下了與林佳薇的婚約。
一年前顧宥琛重病,腎急速衰竭。
他是稀有血型,巧的是我和林佳薇也是。
我和林佳薇配型全部成功。
但林佳薇死活不同意把腎給顧宥琛。
而我絲毫沒有猶豫,把一個腎給了他。
顧宥琛換了腎,可依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隨時可能死亡。
顧家提出提前完婚,用來沖喜。
可林佳薇不願意嫁給病重的顧宥琛。
“我才不要嫁給一個要死的人當寡婦,要嫁讓林清晚去嫁。”
父親和繼母便要我去替嫁。
怕顧家臨時換人不高興,他們逼我去顧家跪著,說是我自己對顧宥琛一往情深,非他不嫁。
我不同意,他們就停了我妹妹的藥,逼我就範。
我跪在雨裡一天一夜,求顧宥琛娶我,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顧宥琛的舔狗,不要臉的上門求嫁。
顧家急著沖喜,又看在我給了顧宥琛一個腎的份上,勉強答應了我的請求。
因為是沖喜,沒有婚禮,沒有儀式,我拖著一個小行李箱嫁給了顧宥琛。
顧宥琛在清醒後,得知是我嫁了過來,冷冷對我說:
“林清晚,你還真是下賤。”
當時的我還以為,只要我真心付出,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好。
可後來顧宥琛康復了,林佳薇在自己的腹部劃了一道傷口,說顧宥琛的腎是她給的,婚約也是被我搶走的。
我成了顧宥琛眼中搶了林佳薇的位置,貪慕虛榮、心機深沉的惡毒女人。
他把我當仇人一樣對待。
他說:“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噁心下賤的女人。”
我想過與他離婚,但他卻不肯。
“你當我是什麼?說嫁就嫁,說離就離?我會好好看著你,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做到了,這一年,我過得確實生不如死。
我緩緩地爬起來,每動一下,傷口都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香檳色的旗袍下被血染得一片鮮紅,我顫抖著手撥打了急救電話。
在醫院住了四天院,我接到了生物實驗室發來的試藥承諾書。
填寫完後,我回家收拾簡單的行李。
我的東西不多,來的時候一個小行李箱,走的時候依舊是一個小行李箱。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宥琛發來的消息,一個定位和一個包房號。
“給你十分鐘,過來這裡。”
又是這樣,不知道這次又要給我什麼難堪。
我去了顧宥琛所說的包房。
是他給林佳薇準備的生日派對。
林佳薇端著一塊蛋糕走到我面前。
“姐姐,今天是我生日,吃一塊蛋糕吧。”
看著蛋糕我不由一陣反胃。
上個月我過生日,顧宥琛也給我辦了一個生日派對。
他給我準備了24寸的生日蛋糕,逼著我吃完。
他們一群人看我吃了吐,吐了吃,拍視頻發朋友圈。
從這以後,我看見蛋糕就生理反應的反胃想吐。
“薇薇姐今天過生日,你別不知好歹!”
“不會真把自己當成顧夫人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位置應該是薇薇姐的。”
“就是,一個恬不知恥地舔狗而已。”
顧宥琛的兄弟們起鬨嘲諷我。
不知道是誰率先將林佳薇的蛋糕糊在了我臉上。
緊接著蛋糕接二連三地扣在了我的臉上,一杯杯酒順著我的頭澆下。
引起林佳薇和他們的鬨堂大笑。
酒混著奶油進了我的眼睛,一陣刺痛。
我抹了下眼睛上的蛋糕,看向一直冷漠看著這一切的顧宥琛,淡淡開口:
“可以了嗎?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顧宥琛似乎是不滿意我非但沒有哭著求饒,還這樣的平靜。
他指著桌子上的四瓶白酒,“都喝了,你就可以滾了。”
我二話不說拿起酒瓶仰頭咕咚咕咚開始喝。
耳邊,是那些人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琛哥,這舔狗可以啊,你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簡直是舔狗界的天花板!”
“一會兒有的她吐,好惡心”
“當心她吐你衣服上,哈哈哈”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胃裡像是有刀子在絞。
在喝到第三瓶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似乎在顧宥琛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忍,轉瞬即逝。
這大概是我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