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夕,我爸和閨蜜意外從高臺墜落。
未婚夫第一時間跑向閨蜜,對我爸視而不見。
父親病危之際,閨蜜的好兄弟陸瑾宴彙集全市醫療資源,承諾一定救回他。
為報救命之恩,我嫁給陸瑾宴。
我爸僥倖撿回一條命,但卻成為植物人。
結婚兩週年紀念日,我意外聽見老公跟醫生的談話。
“陸總,當初您移植夫人父親的腦神經,本就是為了救喬小姐。
不然他也不會昏迷不醒,現在何必繼續吊著他的命呢?”
“只有利用她爸,江喬嶼才會對我死心塌地,不去懷疑晶晶。”
“結婚也只不過是替晶晶解決麻煩罷了。”
我萬念俱灰,原來謊言才是這場婚姻的主旋律。
我們父女都只是成全喬晶晶的工具。
那好,祝你們幸福。
1
私人醫院中,陸瑾宴看著體檢報告上喬晶晶一切正常的身體數據,高懸的心瞬間落下。
“太好了,沒有排異反應,晶晶終於苦盡甘來了。”
“給夫人她爸爸換上最好的營養液,能幫上晶晶,也算她們父女的福分。”
醫生嘆了口氣,有些想不通。
“陸總,既然當初您早已託我暗中移植夫人父親的腦神經,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個痛快,何必讓他苟延殘喘呢?夫人要是知道,我死罪難逃啊。”
“喬小姐受傷的真相,您心知肚明,就不怕夫人寒心嗎?”
陸瑾宴掃了他一眼,眸色陰沉。
“你是飯桶嗎,這點事都瞞不住?誰叫喬嶼她爸不看路,晶晶只是腳滑,就一起摔了下來。”
“比起晶晶的命,別說移植腦神經,就算是去殺人放火,我也心甘情願。”
醫生來回踱步搓手。
“夫人視父親如命,隔三岔五就要來醫院探望,如果她爸爸甦醒,您有把握圓謊嗎?”
“她因為恩情嫁給您,您卻偷偷移植她父親的腦神經救別人,這誰能接受?”
接二連三的質問明顯讓男人愣了幾秒。
“所以只讓你們吊著她父親的命就行。”
“之前晶晶說想家了,派我的私人飛機去接她。”
他轉頭吩咐助理。
醫生抿了抿唇,認真道。
“陸總,我可以替您瞞下去,但您和夫人是夫妻,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謊言的考驗,她們父女不該成為喬小姐的墊腳石。”
我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父親好轉的消息堵在嗓子怎麼也說不出口。
門把輕輕轉動,我哽咽著跑回病房。
難怪喬晶晶要去國外養病,明明她傷得比父親還重,可最後父親卻成了植物人。
他本可以安享晚年,卻一度命懸一線。
幕後黑手竟是我視為救世主的丈夫。
答應救父親一命,答應娶我為妻,原來都是保全喬晶晶的下下策。
他裝得太高明,以至於我愛他愛到肝腦塗地。
說是陰謀,他的確挽救了父親一命。
可要我接受,簡直生不如死。
我靜坐在父親床頭,反覆咬著下唇,直到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
陸瑾宴突然從身後抱住我。
與我額頭相貼,噴薄在耳邊的氣息格外炙熱。
“知道你心疼爸,可我也擔心你熬壞了身體。”
“我是女兒,應該的,出去這麼久,醫生交代什麼了?爸有甦醒的可能嗎?”
他的呼吸亂了一瞬。
“爸還是老樣子,不過再難,我也會找到治好他的辦法。”
話落,陸瑾宴親自為父親掖了掖被角,與我十指相扣。
像極了體貼盡責的好女婿,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而我縮在他懷中,笑得比哭還難看。
回家的路上,他勾住我的小指,眼中突然迸發光亮。
“誒,聽說喬晶晶康復了,很快就要回國,她和爸也算是同病相憐,你多和她取取經,說不定能幫到爸。”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
看我興致不高,他只當我難過,安慰道:
“不用羨慕別人,爸吉人自有天相,都會好的。”
我垂眸不語,臉色卻白了又白。
臨時開會,陸瑾宴讓我乖乖在臥室等他,我卻意外在枕下翻到一本日記。
2
扉頁掉落一張孩童的合影,是他和喬晶晶。
我訝異於不苟言笑的男人為何會有這樣幼稚的習慣。
可越翻,越心驚肉跳。
日記裡,幾近痴狂地記錄著他和喬晶晶相處的每個瞬間。
小到初次見面的一顆糖。
大到少女初潮時他親手買的衛生棉。
這時我才驚覺,也許陸瑾宴這個名義上的好兄弟,早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顫抖著手,翻到父親和喬晶晶出事的日期。
原來帶走父親後,他不是飛往國外尋找名醫,而是寸步不離地照顧喬晶晶。
每個缺席的週末,也並非替父親求藥,而是衣不解帶地陪喬晶晶康復。
就連領證那天,都是喬晶晶成功移植父親腦神經獲救之時。
也就是說,是我帶著父親親自跳進了狼窩。
我強忍淚意,密密麻麻的情意一字不落看進眼裡。
喬晶晶的三圍,他一清二楚。
而我的鞋碼,卻總拋之腦後。
每年準時出現在他車副座的禮袋,卻是我從沒收到過那份禮物,原來那天是喬晶晶的生日。
婚後每個春節,我都守著冰冷的病房和昏迷的父親。
而他漂洋過海,只為給心上人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電話裡,無論我如何訴盡留戀。
陸瑾宴只無奈,客戶盛情難卻。
我靠在床頭無聲啜泣,捂住雙眼試圖忘掉眼前的一切。
哭什麼,把心上人和客戶相提並論,恐怕他的心比我更碎。
翻出郵箱的垃圾郵件,我同意了國外醫院的轉院請求。
帶父親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成了我當下唯一的夙願。
腳步聲漸近,我趕緊合上日記,塞回原位。
見我早已閉眼,陸瑾宴將我摟入懷中。
同床異夢。
次日,他坐在電腦前。
看著填到一半的申請信息,眉頭微皺。
“喬嶼,你要給爸轉院?”
我把陸瑾宴帶到餐桌前,趕緊轉移他的視線。
“不是,喬晶晶在國外痊癒,我想諮詢一些信息而已。”
“早餐涼了,快吃吧。”
他只以為我是病急亂投醫,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隨即拿起刀叉大快朵頤。
“哇,是溏心蛋,離了老婆誰還記得我的口味。”
我一心掛念著沒填完的表格,隨意點點頭。
直到出門前,他露出受傷的神色,
我才意識到,平日裡的離別吻早被我忘得一乾二淨。
敷衍地送走他,我轉頭去了醫院。
一再重申我和父親的親屬關係,可醫生還是拒絕讓我查看手術記錄。
畢竟是陸望津的私人醫院,他說了算。
無奈,照例幫父親擦拭完身體,我正想下樓吃飯。
可剛走到樓梯轉角,就看見幾個護士圍在一起嘰嘰喳喳。
“陸總親自幫那個女人換病號服,拍個片子的時間,那戀戀不捨的眼神都快拉絲了,估計咱們這位陸夫人很快就要下臺咯。”
“不奇怪,畢竟江喬嶼有個拖油瓶的爸,除了陸總這樣的冤大頭,誰願意平白無故養這麼一對累贅啊。”
不遠處的診室,喬晶晶剛走出來,陸瑾宴立馬迎上。
3
“晶晶,腦神經用著沒什麼不舒服吧?”
喬晶晶狡黠一笑,和他勾肩搭背。
“可能她爸年紀大了,除了思維遲鈍點,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多虧了阿宴,不然,我也要變成植物人了。”
聞言,陸瑾宴不滿地彈了下她的腦殼。
“說什麼呢,從今往後,你都會健健康康,無病無憂,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喬晶晶眨了眨眼。
“還是阿宴對我最好,但我畢竟只是你兄弟,讓嫂子知道你這麼對她爸爸,會不會要我還回去啊?”
說著,她面色惶恐,慢慢貼近男人。
“還的話,我只能接受阿宴你親自動手,我怕痛總會想起那天喬嶼姐扇我的力度。”
她三言兩語,就把我塑造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用示弱博取同情,我都差點被騙,何況陸瑾宴呢。
事發當天,眼睜睜看著她把父親推下高臺,就算她摔得不省人事,我想也沒想就落下巴掌。
可未婚夫林逸指責我毒婦,來往賓客罵我蛇蠍心腸。
哪怕我磕破額頭,也無人伸出援手。
陸而瑾宴背起父親衝往醫院,毫不亞於黑夜中的一束光。
可這道溫暖屬於喬晶晶,我只是湊巧照到星星點點。
想到這,手機一個沒拿穩,
眾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到我身上。
陸瑾宴張了張口,下意識擋住喬晶晶。
“喬嶼,平常週末你不是都在家休息嗎?晶晶是來和我分享治療經驗,最近太忙,我都忘了叫上你。”
我沒接話。
“喬嶼姐,還怨我呢?”
喬晶晶探出頭,嘴角微勾,目光挑釁。
額間淡淡的刀痕,是她吃過唯一的苦。
偷來的腦神經,看來她用得稱心如意。
本是玩笑話,陸瑾宴卻當了真,擰眉想勸我,助理卻跑來耳語幾句。
見狀,喬晶晶自然挽過我的胳膊,
“阿宴,嫂子是心裡有氣,我陪她去看看叔叔,你去忙吧。”
陸瑾宴對她感激一笑,轉身離開。
說著,她就將我強拉硬拽到父親病房。
許是喬晶晶康復,護士對父親的照顧越發懈怠。
她翻了個白眼,嫌棄地在鼻前扇了又扇。
“臭死了,你爸還真是命硬,強行開顱都沒死。”
喬晶晶一腳踹翻父親床邊的輸液架,眼神輕蔑。
“要不是阿宴求我,我才不要這個老東西的腦神經呢。”
“嫂子你別生氣,畢竟你爸半死不活,平時沒人和你說話,我也算替他盡責了。”
“當初只是給他看了我和林逸的親密照,差點撲上來打我,被我推下去那是他活該,居然還敢連累我!”
“有個死人爹和偏心老公,你可真是晦氣。”
我緊繃著臉。
“嘴太髒會遭報應的。
男人要挑我的,腦神經要用我爸的,你是垃圾袋嗎,這麼能裝?”
喬晶晶氣得牙癢癢,將父親床頭的東西一掃而空。
“要不是我,他的爛命還能吊著?沒讓你跪下磕頭就偷著樂吧!”
看到我爸的鼻飼管,她挑眉,笑得異常燦爛。
“喬嶼姐,叔叔還沒吃飯吧,不如我親自喂他怎麼樣?”
“阿宴知道的話,一定會更愛我吧。”
話落,喬晶晶端起冒著熱氣的粥逼近父親,
情急之下,我將她推翻在地。
4
意料之外,狼狽倒地的卻是我。
“晶晶!”
陸瑾宴破門而入,眼疾手快地接住喬晶晶。
熱粥黏膩滾燙,盡數落在我頭上。
我蜷縮在地上呼痛,可陸瑾宴滿臉緊張,抱著女人心疼不已。
“嚇死我了,你要是出事,我也絕不獨活!”
一字一頓,句句珍重。
我好不容易掙扎起身,喬晶晶卻害怕得連連尖叫。
“阿宴,我只是想給叔叔餵飯,可喬嶼姐非說我要害死他,還想故意把粥潑在我臉上,我差點就要再死一次了。”
陸瑾宴沉下臉,望向我,語氣中似有風雨欲來,
“江喬嶼,你怎麼總要和晶晶作對呢?”
喬晶晶哭得更起勁了,男人話裡話外都是偏袒,她眼中的得意幾乎藏不住。
可我前腳靠近洗手檯,陸瑾宴後腳便跟了上來。
“老婆,她是我兄弟,就算嫉妒她康復,你也不該動手啊。”
心臟猛地一抽。
我頭也沒抬,
“七十度的粥,想也不想就餵給我父親,我不該阻止嗎?”
他臉色突變,
“那你也不能推她,你知道她能康復有多不容易嗎!”
差點說漏嘴,陸瑾宴掩飾般牽上我的手。
“晶晶畢竟是成功案例,咱們還要多向她請教。”
我抽出手,沒再理他。
本想再說教我幾句,可突然,喬晶晶捂著腦袋說頭痛,
瞬間,陸瑾宴的心飄到她身上。
全院醫護人員都圍著喬晶晶打轉,無人在意的角落,我早就推著父親來到機場。
因為長年累月待在醫院,我在陸家並沒多少行李,倒也省心。
過安檢時,喬晶晶主動發來消息。
“都說了我沒事,阿宴非要抱著我回來,你品味不錯,床又大又軟。”
照片中是她側臥在我的婚床上,背後是替她吹乾頭髮的陸瑾宴。
直到飛機落地,他才意識到我還沒回家。
焦急撥通電話,語氣彆扭。
“別鬧小孩子脾氣了,晶晶來家裡做客,主人不招待像什麼話。”
我苦笑,難道他心目中的女主人不正是喬晶晶嗎?
沒等他說完,我掐斷電話。
看了眼時間,離婚協議也快寄到了。
在客廳靜坐一宿,喬晶晶幾番撒嬌,也沒打消陸瑾宴等我的念頭。
有些煩躁地翻開日記,再回首,新的一頁早就寫滿了我的名字。
他愣住,仔細一看,自己筆跡旁竟有一行娟秀的字體。
“成全你。”
陸瑾宴雙手顫抖,噌地站起,“喬嶼看了我的日記?”
“不可能,喬嶼不會亂翻我東西的”
可湊近看了一遍又一遍,陸瑾宴身形搖搖欲墜。
他怎麼會認不出我的字跡,當年騙我簽下手術同意書,
把搶救換成移植,分明都是他的手筆。
門鈴響起,以為是我,陸瑾宴瞬間衝去開門。
可看到快遞那刻,他大失所望。
尤其是接過那份離婚協議書,最後一欄赫然是我的簽名。
他踉蹌著後退,眼神驚疑不定。
向來對他溫柔小意的我,怎麼捨得和他離婚呢?
這一定是我和他開的玩笑!
這時,醫生打來電話,怯怯道:
“陸總,夫人好像發現了當年的手術記錄,連您岳父也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