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為了不餓肚子，我能豁出自己的尊嚴。
長大後為了愛情，我能豁出自己的性命。
如今夢醒時分，我也能豁出自己的骨肉。
儘管有再多的不捨和愧疚。
我還是預約了第二天的流產手術。
渾渾噩噩回到家。
姜妄已經回來，洗了澡坐在沙發上。
看到我進門，他正打電話的神色微變。
下一秒他不動聲色對電話那頭輕聲道：“好，我知道了，會給你安排好的。”
掛了電話。
他起身熟稔地從身後抱住我，想要在我唇邊印下一吻。
“寶寶你去哪兒了，怎麼給你打電話也不接，身上還那麼涼”
這語氣，比往常哄我時更帶一絲溫情和黏膩。
要放在平時，我或許會以為他是真的擔心我。
可剛剛。
我清楚聽到他電話裡透出蔣念薇的聲音。
他這是心虛了想要欲蓋彌彰？
還是和心愛的人說話被我突然打斷，來不及收回那外放的情感？
我下意識側過頭避開他的吻。
“剛從醫院回來，有點累，沒注意看手機。”
說著，我掙開他的雙臂拉開一些距離。
“寶寶去醫院檢查怎麼也不叫我，醫生怎麼說，懷上了嗎？”
姜妄多半還沉浸在蔣念薇那通電話裡，沒察覺我舉止裡的冷淡，急切問道。
我緊了緊口袋裡的報告單，垂眸低聲：“沒有。”
“沒事，我們還那麼年輕，總會懷上的。”
姜妄以為我的低落是因為沒懷上，只愣了一瞬，隨後又開始和平常一樣，把我拉到沙發坐在他腿上。
手自顧往我胸前探進去。
聲音帶著一貫的戲謔：“寶寶最近一點沒浪費老公做的菜，看看，我們寶貝兒子未來的口糧好像又大了不少”
換做之前。
對於這樣親密的暗示我可能已經含羞著迎合。
可如今。
想到他剛剛和嫩模擁吻的場景，我對他的觸碰只感到噁心。
“我累了，今天沒心情。”
拿開他的手，我徑直起身，想要去衝個熱水澡靜一靜心神。
再好好考慮接下來的打算。
姜妄似乎才發現我的不對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又見我沒像平常那樣即使拒絕親熱也會在他唇上給個安慰吻之後，面上劃過一抹慌亂。
“寶寶你怎麼了？”
“你眼睛怎麼腫了，你哭過了？”
“我跟你說，懷不上也沒關係的，別太有壓力，媽那裡我會幫你應付的。”
“你別因為這個就不理親親老公好不好？”
姜妄不知想到什麼，語氣一時間焦急起來，突然把我緊緊抱在懷裡，讓人難以呼吸。
看到他那麼不遺餘力地為了蔣念薇演我，心裡還是不由一陣酸澀。
不想讓他察覺我已得知真相。
只好僵著手，輕輕在他後背拍了拍。
“我沒事，就是，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