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諷刺啊,他還能若無其事地關心我。
我強忍著情緒草草應下,陷入新一輪的崩潰。
昨夜,徐牧野將我抵在牆上,呼吸灼熱。
「今禾,」他低聲喚我,聲音裡帶著蠱惑,「給我好不好?」
我紅著臉點頭,心跳如鼓。
他溫柔地吻去我的淚水,一遍遍問我疼不疼,舒不舒服。
我像只飛蛾,義無反顧地撲向這團火。
即便很痛,我也搖頭說沒事,生怕掃了他的興。
他誇我乖,說我比想象中還要甜美。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終於等到了愛情。
直到他說:「我不想做措施,那樣不舒服。
」
我猶豫了,可他低頭吻我,手指輕輕摩挲我的耳垂:「乖,相信我。
」
我妥協了,像往常一樣。
只要他一個眼神,我就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現在想來,那不過是他的一場練習。
而我,只是他用來取悅祝瑤光的工具。
我站在藥店裡,面無表情地吞下藥片。
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映出我蒼白的臉。
十年暗戀,三年付出,換來的不過是一顆避孕藥。
我面無表情地吞嚥。
看著路邊的霓虹燈,我出了神。
記得第一次見到徐牧野,是在祝家的花園裡。
我是祝家資助的貧困生。
我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侷促地站在角落。
周圍人投來若有似無的打量,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有他,穿著熨帖的白襯衫,逆光而來。
「你就是今禾?」他笑著問我,聲音清冽如泉,「我是徐牧野。
」
那一刻,我彷彿看見了光。
他從不嫌棄我土氣的打扮,總是耐心地聽我說話。
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會毫不避諱地與我交談。
我以為那是特別的。
直到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他與生俱來的教養。
對誰都溫柔,對誰都體貼,偏偏讓我誤以為那是獨屬於我的偏愛。
手機突然響起,是祝瑤光的經紀人。
「宋今禾,七點開始配音,別遲到。
」
我抹去眼淚,開始收拾東西。
祝瑤光主演的電影需要配音,而我就是那個躲在幕後的聲音。
多麼諷刺啊,我連站在陽光下的資格都沒有。
祝瑤光的臺詞一如既往地糟糕,氣息不穩,咬字不清。
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最終呈現在銀幕上的,會是我的聲音。
五年前,我簽下那份保密協議時,還天真地以為這是在報恩。
祝家資助我完成了配音專業的學業,我理應回報。
可現在,我像個見不得光的幽靈,永遠躲在祝瑤光璀璨星光的陰影裡。
但是,是祝家資助我完成了學業。
每次想到這點,我就會把那些不甘咽回肚子裡,繼續做那個乖巧懂事的宋今禾。
今天,我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偷一樣溜進配音室。
卻在轉角處,看見了讓我心碎的一幕。
祝瑤光坐在徐牧野腿上,嬌聲說:「牧野哥哥,人家要去工作了,你在這乖乖等我哦。
」
「我出來要第一個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