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野低頭吻她的指尖，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放心去吧，記得想我。
」
我站在原地，像個可悲的旁觀者，看著他們纏綿悱惻的法式熱吻。
祝瑤光紅著臉進了配音室，卻只是坐在那裡刷劇。
而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為她配音。
錄音棚裡，我戴上耳機，深吸一口氣。
這是我最擅長的領域，在這裡，我可以是任何人。
“Action！”
我閉上眼睛，讓聲音流淌。
這一刻，我不是宋今禾，不是誰的替身，只是一個純粹的聲音藝術家。
配音結束後，我看見徐牧野耐心地等在門外。
祝瑤光一出來，他立刻迎上去：「辛苦了，帶你去吃大餐。
」
透過玻璃，我看見他自然地牽起祝瑤光的手。
那樣親暱，那樣理所當然。
那種熟悉的刺痛又回來了。
我突然想起，每次徐牧野找我，我都是隨叫隨到。
哪怕是在深夜，只要他一個電話，我就會立刻趕到。
有一次，我正在為一個重要項目配音，他打電話來說胃疼。
我向導演請了假，匆匆趕到他家。
結果他只是想讓我煮碗麵。
「宋今禾，」他當時皺著眉頭說，「你的時間觀念呢？」
現在想來，他不是沒有耐心，只是他的耐心從不屬於我。
我看著手機裡的綜藝邀約，手指微微發抖。
「成為演員的第一天」，一個月的封閉式錄製。
以前，我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怕耽誤給祝瑤光配音，怕徐牧野沒人照顧，怕這個怕那個。
卻從不怕辜負自己。
我突然意識到：
我永遠都在討好別人，卻從未討好過自己。
我永遠都在用別人的聲音說話，卻從未發出過自己的聲音。
這一次，我深吸一口氣，選擇了接受。
我要學會說「不」，要學會愛自己。
哪怕這個過程會很痛，我也要試一試。
畢竟，我已經討好別人太久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確認支付」上懸了很久。
去海省的機票價格不菲，但這一次，我想為自己奢侈一次。
錄音棚裡，我正在為一個動畫電影配音。
這是一隻受傷的小狐狸的角色，聲音要帶著破碎感，卻又不能失去希望。
「今禾，」導演透過玻璃喊，「這一段再來一遍，情緒再飽滿一些。
」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
這一刻，我不是宋今禾，而是一隻掙扎求生的小狐狸。
可當我摘下耳機，現實又撲面而來。
「今禾，」同事小王湊過來，「這個項目甲方特別難纏，你幫幫忙吧？」
「我怎麼配他都不滿意，要是能成，我請你吃飯。
」
我張了張嘴，那句「不」在舌尖打轉，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今禾，」另一個同事說，「我最近太忙了，你能不能順便幫我取幾個快遞，五件，收件碼發你了。
」
我又一次點頭。
像個永動機一樣，不停地轉動。
白天配音，晚上還要去照顧徐牧野。
記得昨晚，他靠在床頭，紗布遮著眼睛，卻遮不住嘴角那抹熟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