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禾，」他輕聲喚我，「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我明知道這是他的慣用伎倆，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為他煮粥喂藥擦拭身體。
現在，我摸了摸口袋裡的機票，彷彿那是我的救命稻草。
一個月，只要熬過這一個月，我就能重新開始。
即便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你真的能放下嗎？」
我也要假裝聽不見。
我站在浴室裡，看著鏡中的自己。
身上青紫的痕跡像是一種恥辱的印記，提醒著我昨晚的荒唐。
我發瘋似的用搓澡巾搓洗，直到皮膚泛紅刺痛。
可那些痕跡依然清晰可見，就像徐牧野給我的傷害，永遠無法抹去。
「髒了。
」我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安慰自己，在我愛意最濃時，睡了自己愛的人，也不算什麼。
你情我願的事。
我強迫自己振作，把家裡所有和徐牧野有關的東西打包。
那些他隨手送的小禮物，那些我珍藏的照片，統統裝進紙箱。
到醫院時，徐牧野正靠在床頭。
紗布遮住了他的眼睛，卻遮不住他嘴角那抹熟悉的笑意。
「你怎麼才來？」他撒嬌似的說，「做手術好痛哦。
」
我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伸手拉住我，掌心溫暖如初。
「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事生氣了？」他低聲問，「還是害羞了？」
我別過臉，不敢看他的表情。
即便知道真相，我依然無法對他狠心。
「我餓了，」我轉移話題，「先吃飯吧。
」
一低頭，我看見他了洶湧的慾望。
他輕笑一聲，聲音暗啞：「我確實餓了，但我想先吃你。
」
輕佻又曖昧的氛圍，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
可現在聽來，卻像一把鈍刀，生生剜著我的心。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徐牧野愣了一下，隨即放軟語氣：「好了別哭了，你不是喜歡那個配音演員嗎？我給你要了簽名照。
」
他遞來照片，我卻沒有接。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語氣漸漸不耐：「宋今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
「接了，我就不計較了，嗯？」
我咬著嘴唇，淚水模糊了簽名。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牧野哥哥，人家好餓哦~」祝瑤光甜膩的聲音傳來。
徐牧野立刻鬆開我的手：「好了，禮物送了，好話也說了，程序走完了。
我還有事。
」
徐牧野就揮揮手示意我走。
他沉吟片刻：「算了，你還是留在這吧。
」
他起身走向廚房，動作熟練得不像個「失明」的人。
四十分鐘後，三菜一湯出爐。
「你不是一直想吃我做的飯嗎？」他笑著說，「這回你沾了瑤瑤的光，剩下的給你。
」
我看著他精心打包飯菜，突然意識到：我永遠都是那個「剩下的」，我在感情的天平上可有可無。
等他離開後，我看著漸漸冷掉的飯菜，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卻讓我作嘔。
我端起盤子，走向醫院後巷。
那裡有幾隻流浪狗，至少它們不會嫌棄這是「剩下的」。
祝瑤光的微博彈出來時，我正在為一個廣告配音。